平日若是冷着脸可十分能唬人,婴孩见了都要被他吓着。
偏偏这会子他勾着一抹僵硬的笑,看起来十分滑稽。
李康宁“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你干什么呀!”
“宁宁不喜欢我这样?”
裴翊之情绪有些低落。
李康宁闻言眨了眨眼,莫名心底一软。
若他身后长了尾巴,估计这会子就是沮丧地耷拉着了。
“你按寻常样子即可,别笑得这般刻意嘛……”
李康宁有些无奈。
她隐约猜到他大清早折腾这些的缘由,却不太明白,他对自己这满腔难以宣泄的热情到底从何而来。
李康宁又不傻,早在热河的接风宴初次见面,她就知道眼前男人心悦自己了……
裴翊之将她揽入怀中,附在她耳畔低声问,“那,我寻常的样子,宁宁喜欢吗?”
“……”
李康宁语塞,略略红了脸。
喜欢吗?好像不讨厌。她想。
男人薄唇已贴了?上来,讨好似的亲了亲她的脸颊。
心尖微微一颤,李康宁轻咬下唇不语。
片刻后,男人又试探着问:“公主赐微臣一个物件,让微臣随身佩戴可好?待微臣再上战场,也有公主之物庇护微臣。”
一想到昨日那顾三身上的砗磲珠串有可能是公主所赐,他整颗心仿佛泡入陈醋里,酸涩难言。
李康宁怔了下,再次想起他明年中旬兴许又该再上战场了……
她的预知梦里,平额战争结束后,新任的额鲁特部首领霍集只是表面归顺大周,俯首称臣。
待大军撤出天山南北,他便在边境罗刹国的撺掇下再度掀起叛乱。
梦里的裴翊之就是二度参与平额战争之际,战死漠西。
她曾明里暗里向父皇提醒那新首领霍集的狼子野心。
父皇并非是忌讳与妻女谈论军国大事的君主。听了她的话,经过考量后便令主帅乔恺渊“护送”
霍集一家入京,并扣留在京城。
但战争的事瞬息万变,就算没有霍集,说不准还有另一个莫集、张集……
梦里,为二平额鲁特,父皇不惜将各地精锐尽数调拨前往,连她的兄长皇太子也以身作则亲赴西北坐镇。
届时真要开战,她不会也不能扣下自己这骁勇善战的驸马。
哪怕知道他很可能是去送死……
见怀中少女脸色阵青阵白,裴翊之只觉心间抽着疼,宛如针扎。
“公主若不愿也无妨。”
他的语气故作轻松。
“啊?”
李康宁这才缓过神来。
她的声音愈发软了几分,“没有不愿,你想要什么,自己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