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淮安侯登时整颗心如坠冰窖,浑身发寒。
锦衣卫指挥使又冷声道:“近日锦衣卫也在多番审讯下,确定了裴禹瑾非侯爷之子,而是金氏与蒋姓管事所生。”
他这番话可谓字字诛心。
像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毫不留情扇在了淮安侯脸上。
淮安侯如遭雷劈,脑中嗡嗡直响,头晕目眩——
他竟为了个奴仆的孩子,厌弃苛待了自己与爱妻唯一的骨肉二十年?
怎么会?怎么会!
他着急辩解却嘴唇颤抖,不知从何说起,喉咙像堵了棉花。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审讯手段五花八门,金氏被关押进去后不过消受了几个小刑罚,便哆嗦着将往事一一坦白了。
随后又把那蒋姓管事一并抓来,稍一审讯,证词一一对应,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
就连淮安侯府里一些奴仆都隐隐约约知晓金、蒋二人的奸情,只有淮安侯本人被蒙在鼓里。
“此事已有定论,圣上也已知晓了,过几天便要将驸马爷的身世昭告天下。”
“侯爷还是带着你的银票回府吧,慢走,不送。”
说罢,锦衣卫指挥使起身负手离去。
淮安侯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双腿像是灌了铅。
背脊愈发佝偻了几分,布满纵横的老脸苍白如纸。
半晌,他才脚步虚浮地走出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宅邸。
红日徐徐东升,霞光万道。
初冬的清晨,整座京城阒然无声。
淮安侯漫无目的地在冷清空旷的街道上走着,只觉痛彻心扉,如千刀万剐。
公主府,晴雪院。
今日裴翊之休沐,李康宁睁开眼时见他还在床上紧紧拥着自己,当即抬脚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胸腹。
“你起来,即刻搬出晴雪院!”
少女刚睡醒,嗓音还带着微微沙哑,愈发显得娇憨可爱极了。
裴翊之愣了下,旋即神色微变,“公主,可是微臣做错了什么?”
李康宁气鼓鼓道:“哪哪儿都错了!”
想到昨天晚上裴翊之的失控,李康宁就气不打一处来。
“微臣知错了,还请公主恕罪。”
裴翊之声音放软了下来,讨好似的轻吻着少女的脸颊。
李康宁又羞又恼,当即挣脱了他的怀抱坐起身来。
裴翊之心口一紧,“好宁宁,对不起,昨夜是我错了,我不该控制不住自己。”
“你还说!”
李康宁握拳锤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不许说了,以后也不许提这事!”
除了这桩事,她还发觉自己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李康宁深觉这不是一件好事,愈发坚定了要和男人分房睡。
芷兰在外听闻动静,急忙朝里道:“公主殿下,奴婢有急事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