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早就气得面红耳赤,见沐莹雪还在不停地索要,拿起一旁的银袋,就朝她砸了出去:
“不就是区区几百两银子吗,还给你。
你整日行走不定,偷溜出府,谁知道这钱是拿什么换回来的,你怕我惦记,我还嫌它脏呢。”
“正如大娘子所见,这银子就是我写曲谱所换来的,怎么就脏了?
大娘子想找我麻烦,也该想个好对策才是,如此手段,当真叫人不齿。”
“你别以为会写点谱子就了不起,此等腌臢之货,也只配骗那些市井小民而已,真正大雅之士,才不会喜欢你这种曲子。”
她显然是被逼急了,沐莹雪才不会在意这些。
“那请大娘子将谱子一并还与我吧。”
沈琉璃气不过,伸手拿起桌上的谱子就往面前的炭火上丢,扬起的炭灰飞散而起,屋内瞬间烟雾弥漫。
“什么曲谱,我没见过。”
真是可恶。
眼看着谱子将要燃起,烧红的炭火开始侵蚀纸面,春兰赶忙动身,三步并作一脚,冲上前去,徒手抓起将燃的曲谱,用手扑灭了上面的火星子。
“春兰。”
沐莹雪惊呼一声,蹲下身查看春兰的手,只见她左手手掌已经泛红,很有长水泡的趋势,不由得让人心疼。
等到二人回身出门,门外的阿吉侍卫正狠狠盯着沐莹雪。
微微泛红的眸子,紧握在刀柄的手上隐约能见到纵横交错的疤痕,仅仅一眼,沐莹雪便想起前世在街上放冷箭的那群人。
既然担心,怎么只敢躲着,还真是和霍重山一个熊样。
她也不再搭理,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银子要回来了,也彻底惹怒了沈琉璃,往后就不怕她不出手了。
然而刚走出雪阳阁,沐莹雪只觉得左腿忽然吃痛,半个身子都觉得麻木,若不是春兰眼疾手快,她差点就跌进了一旁的池水中。
回头一看,一抹黑色的身影明晃晃地站在不远处,挑衅似地看着这边。
身手倒是不错,还算瞄得准。
今日与沈琉璃大闹一场,只希望她能尽早动手,闹得越凶越乱,就越对沐莹雪有利,只希望她不会辜负这番精心挑拨。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一旦拥有什么,就会为其所累,沈琉璃既有家世、又有名声,这些能托着她成为人上人,却也能牵制她,让她无法随心所欲,行止由心。
沐莹雪什么都没有,自然能比她豁得出去。
“气死我了,真是个贱人。”
雪阳阁内,沈琉璃又哭又闹,摔了一桌子碗盘,溶月想上前去劝,却被地上弹起的瓷片划伤了脸,只能躲在角落里,以求自保。
阿吉进门,一个花色碗碟在他脚底下开了花,沈琉璃还是怒气冲冲。
“这霍家到底是什么地方,连沐莹雪这种人也敢对我这般不敬,我堂堂一个郡主,连将军都要敬我三分,她一个将死之人······”
“大娘子。”
阿吉显然有些慌了,环顾左右,连忙出声提醒。
“大娘子慎言,这件事是真是假尚未可知,如此宣之于口,恐怕会带来祸患,为了日后的安稳,还请大娘子忍一忍。”
“又是这句话,这些年我忍的还不够吗?”
等到花瓶在地上碎裂开来,阿吉站在一旁岿然不动,眼里却满是心疼。
“大娘子息怒,若是惊动了夫人,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溶月心思灵巧,看了一眼阿吉,阿吉会意,连忙守在院门外,不过多久,霍夫人果然闻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