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直掐着脖子,从我身后伸过来一只手维持着扳开我手指的动作,还有一只手捏着我的颌骨,食指塞在我嘴里。
我心神一凛,另外这双手是谁的?
没等我问,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吴邪,醒了吗?”
我瞬间放松下来,原来是闷油瓶!大概感觉到我的身体不再紧绷,一直在我嘴里的那只手指被抽了出来,我看见指腹上有一道口子,咂咂嘴,刚才嘴里那股腥味就是这家伙的血吧。
“怎么回事?”
我问。
闷油瓶简单地答道:“你刚才中了幻觉。”
我环视了一圈,这里还是刚才的前室,那个错金香炉就摔在我的脚下。合着刚才是我中了幻觉想掐死自己,闷油瓶把我制住用他的血解开幻觉又救了我一命?什么消失、墓道、小花和白脸粽子都是我的幻觉?我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
至于又被闷油瓶救回一命,我除了感激以外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已经那么多次了,我都被救习惯了。
缓了一会儿,我才想起另外两个人,连忙问闷油瓶他们在哪儿,闷油瓶放开我,举起手电去照另外一边,只见胖子正在用头不停地撞墙,我刚要去阻止,小花从黑暗中走出来,看见我和闷油瓶朝我们点点头,我见他嘴角挂着血,嘴唇已经破了,看上去很清醒,看来他是咬破了嘴唇从才摆脱幻觉的。
小花走到胖子旁边,劈手就给了他几个耳刮子,巴掌着肉的声音非常清脆,光听就知道力道有多大。
胖子果然清醒过来了,捂着破皮的脑门直骂娘,我们绝口不提小花打他的事,只是大概解释了一下各自的情况。
胖子疑惑道:“我们是怎么着了这道儿的?”
小花道:“我们还没有进主墓室,看上去也没启动什么机关,难道是气体?”
我道:“不太可能,我下斗的时候是带着防毒面具的,只是刚才小哥为了救我才拿掉,所以应该不是气体中毒。”
小花摊手道:“那是怎么回事?”
胖子指着东南角那具骸骨道:“还好我们有四个人,如果只有一个,今天就得像那哥们儿一样交代了。”
我们讨论不出结果,都一致看向闷油瓶,所有人当中只有他没有中幻觉,也许他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闷油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铁盒子,打开让我们看,那里面躺着一条血红色的虫子,大概有蟑螂那么大,看上去又软又肥,全身长满了很不明显的细毛,屁股很大,头比较小,两只眼睛上蒙着一层白
色肉膜,就像刚出生的小耗子的眼睛。背上还长着一对不合比例且很短很薄的翅膀,紧紧地贴着身体。
这东西长得太恶心,小花厌恶地抽了一下鼻子,胖子用手电筒柄按了按虫身,问道:“还活着吗?”
闷油瓶道:“死了。”
我也觉得好奇,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虫子,于是问道:“在哪儿发现的?”
闷油瓶道:“你脖子上。”
我的后颈顿时爬满了鸡皮疙瘩,一想到这种东西刚才趴在我身上,心里就升起一阵恶寒。
小花道:“你的意思是这虫子造成的幻觉?”
闷油瓶点头道:“我是在吴邪已经进入幻觉状态的时候发现它的,它在吸血。”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想起来去看那怪虫的嘴,像吸盘一样,长了一圈尖细的锯齿。
我道:“这种虫子可能是在吸血的时候,为了不被宿主发觉,唾液里分泌出一种使人麻痹并进入轻微幻觉的物质,我知道的一些吸血生物就有这种功能。”
胖子骂道:“我操!那还叫轻微幻觉?”
我也觉得这幻觉太逼真了,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
小花也找不到别的合理解释,只能接受这个说法。闷油瓶没有表态,我觉得他大概也同意了。
小花想了想,又道:“可是这些虫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我们都回答不上来,相互检查了一下,胖子背上还有一只,我给他弄下来,他咬牙切齿一脚就给踏扁了,只剩下一滩血水。
既然知道了这墓玩的把戏,我们也不怕了,几只虫子吓不倒见过大风大浪的土夫子。我们准备去耳室和后室看看,胖子检查了两边的墓道,和我在幻觉中见到的那样,一边被石门封住,一边留下墓道。
这条墓道并不宽,小花身手好动作快走在最前面,胖子跟在他后头,我走在中间,闷油瓶殿后,不论从什么方面考虑,这都是最稳妥的队形。接下来就和我经历过的不一样了,才走了十多米就摸到了耳室,左右各一,我们是贴着左边墙壁走的,所以顺着就先进入左边耳室。
这个长条形的耳室大概是用来放置生活用品、炊具和一些礼器,这些东西都比较大,不仅不好拿而且和贴身随葬的东西比起来没有什么很高的价值。
胖子不甘心,俯□仔细去照那些瓶瓶罐罐,希望能淘到一两个好货,我刚要劝他放弃,他却突然低叫一声,抱起一个东西递到我面前,得意道:“快看看胖爷我找到了什么,这东西没准儿是个好货!”
我边想着绝不可能,边用手电去照,那是一个雕龙的铜方壶,做工很精细,就是太重了,不好搬。我刚要开口笑胖子不识货,却瞄到这方壶底部有几个圆形的突起。
我打着手电凑近了看
,那些东西有点像城门上的□钉,我看过那么多书,经手的古董不说一千,也有上百,但是这等造型奇异的器物却是闻所未闻。我琢磨着这几个圆钉是干什么用的,下意识伸出手去摸,哪料到手指刚碰上,几颗圆钉就裂了,从里面掉出来的东西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