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之心里一紧,回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内体需要调养乃长久之事。”
“朕知道了,退下吧,往后还是如此来含章殿请平安脉,但今日之事,不得传出去半分!”
陈耀之哪敢外传,诚惶诚恐地收拾应声,低头收拾医箱,他转身离开寝殿时,忽而被天子叫住。
“煎一碗避子药送来。”
陈耀之心头一凝,长公主目前的情况,不宜服如此烈的猛药,这一碗避子药,要好四五副补药才勉强调理过来。
他想劝一劝,可天t子的吩咐,若是劝阻免不了触怒圣怒,只好作罢,遵命退出寝殿。
“去外面候着。”
刘胤遣走张金贵,偌大的寝殿中顷刻间空空荡荡,静谧中只听得女子浅浅的呼吸声。
女子额头出了层薄汗,不过才片刻功夫,两颊绯红,那眉头没有片刻松下,愁苦地拧着。
昨夜他确实失了分寸,抽查她那阵子所学,夜凉了也不曾松开腰间的手,害她受凉染了风寒。
刘胤伸手,骨节分明的长指抚去她两靥的青丝,指腹抚平那蹙起的眉,喃喃低语,“让你留在哥哥身边,就这么不愿意?”
偏执的占有欲在此刻尽显无疑,他眸间闪过一抹暗色,便是囚,也要将她囚在身边。
刘胤从被褥中拉出她柔软的手,小指勾住她的小拇指,两两大拇指相贴,他蓦地俯身,低吻女子发烫的额头,“哥哥盖了印章,逃不掉的。”
儿时每每有了约定,她都会与他拉钩盖章,不许他反悔。
这次轮到他提约定了。
张金贵在外间徘徊许久,看着手中的药,就是不敢进去。
刘胤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不时拿湿毛巾给永宁发烫的额头擦拭,瞥见外面一道身影,冷声道:“鬼鬼祟祟做什么,给朕滚进来。”
张金贵端药进来,“陛下,避子药熬好了。”
避子药对女子的伤害极大,床榻上的女子还没醒来,身子本就虚弱,再饮下这一碗烈药……
张金贵于心不忍,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天子淡淡看了一眼,长指从托盘上端过药碗,不等张金贵反应过来,已将那避子药递道唇边。
张金贵猛然吓一跳,急急劝阻道:“陛下,那药有损龙体!”
天子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一口气将药饮尽,骨节分明的长指将空碗放回,拿过锦帕擦了擦唇。
“去催催她的药。”
陈太医拢共就开了两副药,一副是治疗风寒的药,一副是避子药,天子饮了避子药,那剩下的便是给永宁长公主服用的风寒药了。
张金贵偷瞧了一眼昏迷的女子,收拾空碗躬身退出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