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宫婢们入殿,呈上几道菜肴,皆是永宁喜欢吃的,她重新拿起筷子,闷头用膳。
刘胤中途给她夹过几次菜,永宁尽数吃完了。
本以为这样乖巧一点,他就会放她离开含章殿,哪知他命张金贵将折子拿来,直接在含章殿处理政务,不去宣政殿了,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永宁说不生气是假的,转身气呼呼回了里间,在罗汉榻上躺下。
躺着躺着便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永宁仔细一听好像是天子在斥责张金贵。
永宁竖起耳朵细听,好像是天子龙体有恙,张金贵在劝他喝药。
他怎么又不喝药?之前因为头疾犯了,不肯喝药。
永宁不知不觉中皱眉,从榻上起身,从里间出来,御案上整齐放着一迭折子,天子阖眼靠着椅背,眉头紧锁,似乎是在隐忍不适,长指揉着眉心。
案边放着碗,大抵就是张金贵才端来的药。
早前还逼着她用膳,轮到自个儿喝药的时候,却不见他果断干脆。
永宁正出神,天子忽然睁开眼睛,御案面朝离间,他一睁眼就看见在外面她。
张金贵顺着天子的目光看去,蓦地想起很早以前送来的那盏枣泥糕,忽然心生一计,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扶着拂尘朝永宁去,“殿下,您快去劝劝陛下吧,将药喝了。”
永宁生气归生气,还是挺担心他的,问道:“陛下怎么了?”
“张金贵!”
天子厉声呵斥,明显是不想让永宁知晓。
张金贵猛地跪在地上,便是受罚,也要说出来,“陛下有胃疾,饮食不能太过辛辣,那豆腐脑放了太多辣子,如今陛下的胃病犯了,但又不肯喝药,您帮着劝劝吧。”
永宁唇瓣紧抿,眉头久久未能舒展。
他怎么又这样,当初中毒重伤就已经伤了根本,如今还不重视。
永宁走过去,将御案上的药端起,还没开口劝道,只听他冷冷说道:“朕不喝,拿走。”
永宁:“不喝药怎么行?况且还是因为我,皇兄的胃疾才发作的。”
她说话的声音小了几分,明显底气不足。
但他要是不抢她的东西吃,也就没这一遭了,永宁的底气又回来了,壮大声势也威胁他道:“皇兄不喝药,那今晚我也不用膳了。”
永宁深吸一口气,补充道t:“明早也不吃了。”
刘胤轻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尾上扬,“你这是在威胁朕?”
永宁被看得心里一紧,下意识端紧药碗,递了过去,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