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兩手抓著書包帶,疑惑地回頭。
角落裡的阿姨好像有點兒眼熟,可圖圖想不起她是誰了。
「圖圖?」撐著紅傘的阿姨笑眯眯的。圖圖歪了下小腦袋,一下就看到了阿姨手中的甜筒。
可比甜筒還誘人的是阿姨的話:「圖圖,奶奶回家啦,我們快一起回去找她吧。」
圖圖眼一亮,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阿姨跟前。
孩子小小的手被阿姨溫暖的大手牽起,阿姨的聲音好溫柔,笑容也好溫柔:「走,一起回家見奶奶。」
話落,天邊一聲「轟隆」起,有閃電忽然穿過了雲層。
閃電將沉悶的天劈成了兩半,暴雨升級,天地之間黑壓壓一片。
看上去更加猙獰了。
紀延抬頭望著窗外見鬼的天色,高大的身軀立在辦公室窗前,手裡握著把電話。
電話那邊是李演的匯報聲:「老大,兩名工廠法人已經都將監控錄像拷給我們了,其中一名法人的錄像里除了拍到一些偷古董的宵小外,並沒拍到什麼有效內容。另一位的錄像里倒是反覆出現過一輛五菱麵包車。」
紀延:「反覆出現?」
「對,」李演說,「一開始我們查的是今天中午十二點到十二點三十分的這一段,」這也是紀延他們前往王老師藏身地的時間,「發現有輛麵包車從監控前面經過。那家裝有監控的工廠正好就緊挨著馬路,所以我們看得到那輛麵包車是往泉海高上開的。」
李演頓了一下,喘了口氣,又說:「開始我也覺得這應該就是載走王老師他們的那輛車,可將監控再往前翻,我們卻發現了一件怪事: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這輛車在監控里反覆出現過四次。大你說,咱們會不會是搞錯了?反覆進村、反覆出去,這開車的更像是盜古董的宵小啊!」
李演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車子進村只是為了帶走老人,那為什麼它之前都已經進村那麼多次了,卻直到今天才將老人帶走?而且之前幾次進村時,那古厝里都有六名老人,一併帶走不是收穫更大嗎?為什麼偏偏在這次,老人只五名了,它才將剩下的五名給帶走?
「老大,從這個現象看,感覺更像是反覆來盜古董的賊人吧?」
「不,別忘了古盛村並不好走,房子太多,路太難認。」說到這,紀延腦中又浮起張梅春來村口接他們時的叨念聲:這路太難走啦,七拐八拐的,就我一個人識路……
既然七拐八拐的那麼難走,那麼,如果此次作案的嫌犯原本和古盛村並無淵源,那他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認路——確定路線,熟悉路線,將帶走老人的用時縮小到二十分鐘內。
紀延:「他在認路。」
「可為什麼早不帶走晚不帶走,偏偏要選擇這次?這次帶走老人的話,他還得留下一個張梅春啊。」
為什麼?紀延冷笑:「因為只有留下一個張梅春,才能讓唯一識路的張梅春將我們順利地帶到現場,觀賞他特意留下的『傑作』!」
比如,那手機屏幕上那把燒碎了靈魂的烈火。
再比如,烈火中扭曲出的四個大字。
遊戲開始。
紀延話音低沉,在黑壓壓的天色里順著無線電傳到李演耳朵里,聽得小伙子的腳底直冒冷意。
「嫌犯為人自大、策劃周密、對警方有挑釁意識,」紀延回憶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幾個字,「他在案發現場多次觀察,在完全有能力帶走所有老人的情況下,偏偏留了個春姨,這舉動一定有某種目的——你現在馬上派人,將德善活動中心的老人全都盯緊了,幾名失蹤老人的家人都都吩咐下,但凡有誰接到綁匪的電話,務必第一時間聯繫警方!」
李演腳底的涼意瞬間蔓延到指尖。
這年輕人今年才剛被調到市局來,講真還從沒接觸過涉及人數這麼多的綁架案:「老大你是覺得……綁匪有可能再朝其他老人下手?」
「不確定,但嫌犯多次踩點後還留下個春姨,這舉動背後一定有某種原因。我們不知道現在對方針對的究竟是這幾名老人,還是,『老人』這一個群體。」
而事實上,五名老人同時失蹤,這性質已經夠嚴重的了,現在全隊上下——不,整個市局,再也承受不起數額更大的損失。
「還有交警那一邊,既然麵包車上了泉海高,那就讓交警配合我們在泉海高上追蹤這輛車,儘可能圈定它的去向範圍——對了,麵包車裡坐了什麼人能確認嗎?」紀延不抱希望地問。
果然只聽李演無奈道:「嫌犯用了防窺玻璃,我們什麼也看不到。」
「行吧,這兩個事先去辦,有什麼情況隨時匯報。」他揉了揉眉心,掛上電話。
窗外的暴雨終於停了,可天色依然是暗的,只樓下路燈在某個瞬間,突然成排地亮起。
城市裡的人和亮著前燈的車沿著公路兩邊來回穿梭,那一點微弱的光卻襯得天色愈發的暗沉。
原來,夜也降臨了。
紀延直到這時才感覺到胃部似乎有了點絞痛的跡象——或許就是餓的,畢竟下午他連初南遞來的麵包也沒來得及吃一口。
可拿起手機剛想點個外賣,辦公室的門突然又「砰」地一聲被推開。
能做到如此膽大而心不細的,全隊只他家嫡親表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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