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布置装饰也是聚会的一部分嘛。”
余安予边说边将手中的礼物提了提,“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放这边吧。”
代书岚把余安予带进一个稍隐蔽的房间,里面放的她们的包和礼物之类的。
她从余安予手中接过礼物,放到了自己的包旁边,还将包推一推,让它们挨着倚着。
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好些人,都是代晚纤的同学朋友,有几个还带了自己的对象。房间装点好后订的餐还没送到,大家也不慌不忙地玩耍着,吃些零食小吃。
代晚纤在一楼院子找了个靠背椅坐着,付元恺则站在代晚纤侧后方,用手撑着椅背,和她一起跟周围的人聊天。
代书岚和余安予并排站在二楼的小露台上,把院子里的众人一览无余,不过她们并不关心底下。
已经五点了,冬日的天空不再清明,微朦的空气里一些难以言说的心情在跳动,一点点泄露,流露。
余安予稍稍侧头,试探着问:“你光陪我了,不去招待你的朋友吗?”
“我只约了你一个。”
代书岚说着,目光看向楼下,“那些都是晚纤的朋友。”
余安予有些诧异,心里琢磨着:代书岚的性格不难交朋友的,也许是她不愿叫不相干的人来,但是叫了我,只叫了我……
代书岚看她点点头不做声,解释道:“准确的说今天只是我姐的生日,不是我的。双胞胎只是对外的说法,其实我们不是。”
余安予更是惊奇,转过头盯着代书岚,她看起来心里藏了好重的东西,便小心地调节一下气氛:“代书岚小姐要解开她的身世之谜了,让我们靠近一点,给她一些力量。”
说着便向代书岚那边小跨一步,轻轻用肩头碰了她两下。
代书岚看着余安予淘气着让她开心的模样,也扬了扬嘴角,继续说道:“我和晚纤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爸爸代巍跟晚纤妈妈江蕙结婚后,几年都没有孩子。后来代巍因工作在外地结识了我妈妈郁芳,他骗我妈妈说自己单身,两人就恋爱了。直到江蕙发现自己怀孕,代巍才想起回归家庭,给了我妈一些钱就彻底消失了,那年我妈也有了我,但她联系不上代巍,娘家这边也觉得她丢脸不管她。”
“你妈妈真难,顶着那么大压力也把你生下来了。那江蕙阿姨那边一直都不知道吧?”
余安予问。
“对。我妈生下我后一年多时间里,尝试过各种办法找代巍,都没用,慢慢患上了抑郁症。大约在我三岁那年,她在出租屋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被房东臭骂着赶出来,后来就被代巍带回了家里。这些都是江蕙给我讲的,说当时我妈妈在我小书包里塞了张纸,写了代巍的一些信息,好在有好心人把我送去了警局,才联系上他。”
代书岚平静地说完,深吸一口气吐出。
余安予说:“那想来你在家里过得不容易,现在还这样活泼可爱,真是难得的强大。”
“心疼我呢,也还好。我记得当时才到家里,他们天天吵架,代晚纤却高兴有了个妹妹陪她玩。江蕙其实是嘴硬心软的,以前对我虽然淡漠,却也没亏着我,代巍才是不管家庭,他几乎都不回家只打钱,我们跟他也不怎么说话。江蕙和代巍离婚后,我们关系倒变得随和融洽了,她现在都快退休的年纪了,还做生意供我们生活,叫她一声妈妈我也应该的。”
代书岚说着说着,肩膀靠到了余安予肩上。
余安予说:“所以你妈妈走后,也就没人知道你的生日了。”
代书岚说:“对,那张写代巍信息的纸背后是我妈的产检单,预产期是在次年一月。江蕙说当时为了省事,就说我和晚纤是双胞胎,托了关系给我上了户口。”
余安予开起了玩笑:“那你家关系挺硬,上得了户口,换得了宿舍。”
代书岚也笑了,说:“怎么,还在记恨我抢了你宿舍,我那不是救你于水火之中吗,你该谢我的。”
这话说完,她俩同时沉默了一会儿,那件大家各自知道的事,如今浮于明面上一起面对了。
余安予看起来有点不自然,似是一种被抓包的表情,却又很快释然地一笑,慢抬眼帘看向远处,说:“也不是水火之中了,早就看淡的事。”
代书岚也看远处,似是不经意地问:“当时你喜欢她什么呀?”
“说不上来,可能情窦初开,又挺玩得来,就混淆了感情吧。”
“那你讨厌过她吗?”
“讨厌还是没有过的,年轻时谁没干过几件莫名其妙的事呢。”
“那,这个经历多少会在你对感情的处理上有些影响吧。”
“肯定嘛,经历会不断地塑造人的性格,一路走来的形形色色或多或少会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余老师说得好。”
代书岚收回远处的目光,转而看向靠着的余安予,“那你觉得我跟代晚纤像吗?”
余安予没去接上代书岚的目光,自说道:“眉眼有相似之处,但气质截然不同,好像你更顽皮,却又更给人踏实感,更……”
“大寿星、余安予,你俩也赶紧下来准备吃饭了。”
付元恺打断了余安予,他原本是上二楼叫电竞房里的人吃饭,转过拐角看见她俩还在露台上,顺便也叫了一下。
聚会
余安予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她和代书岚一起下了楼,不过她心脏却是砰砰撞得有力,若不是付元恺打断,有些话真会没忍住就说出来了。
一楼大厅堂内,长方形大餐桌上的餐食餐具已摆放完毕,大家都陆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