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请假么?呵呵……”
张仲文笑笑问。
“这个鬼东西怎么用,我要打电话!”
“这又不是我们公司唯一的电话,你回你的办公室打去呗!”
“你背后的鳞长得差不多了是吧?”
耿鸣抓了抓手指说。
“访客拨1200,听见提示音之后拨你自己的办公室或者手机电话,再听见提示音随便你打哪里。”
张仲文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蛇与农夫的故事真没劲。
耿鸣忙不迭地拨起了号,张仲文讥讽道:“果真是饱暖思淫欲,有了半口气,要向小情儿解释这几天的行踪,哈哈!”
耿鸣根本没有理他,等了片刻之后突然把头扭了过去,声音很低沉地用一种温和平静的语调说着话。他不知是故意不想被张仲文听见还是怎样,张嘴吐出一种很快速很好笑的关西土话,语气有点儿焦躁难过,害羞懊悔,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不过张仲文还从那隐约的“答,答”
的声音中判断出一个他觉得很好玩的事情,点起第二支烟嗤笑道:
“areyoucallgyourdad?youhaveadad?youarearealpeople?”
耿鸣背对着他,巨宽的肩膀慢慢弯下了,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慢,嗓门慢慢梗咽,最后唠唠叨叨,恋恋不舍,许久才没了声音。他用袖子抹了一下脸,愤然砸上电话,起身便走,来到办公室门前拽门,门没动,扭脸狂吼:“给老子开门!”
张仲文看见他双眼血红毛发倒竖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浑身鳞片倒竖,暗想还是不要再招惹他为妙,悻悻起身用手拉开门,指着外面的走廊说:“ok!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耿鸣迈步而出,但是只走了五步,突然转身,助跑三步,一个飞脚就朝张仲文踢过来,可惜他体力尚弱,动作稍慢,张仲文咋舌闪过了,但是耿鸣斜臂一推,胳膊按住他的脖子把他挤在门板上,咬牙切齿地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彻底除掉你们这种祸害人的东西,让我们老百姓过上几天好日子呢?”
“嗯。首先,你不是老百姓。其次,他们一直在尝试放鞭炮。再次,请你讲点儿理好不好,无论怎么想,今天都是我救了你。”
张仲文也很恼火,他觉得自己刚才就应该给医院打电话的。
“你知道么,我对我爸保证过,今年无论如何都回家过年!孙头儿又好不容易同意我今天夜里不用值班!现在……现在来不及了!我从来没让我爸失望过,也从来没骗过他!我……我他妈真的想现在就揍死你!”
张仲文对着激愤的耿鸣扭曲的脸,心里一阵厌恶,不自在地转着眼珠子说:“你现在回家也来得及啊……再迟明天早上也到了,你爸又不是你怀孕临产的媳妇,你要赶过去剪你弟弟的脐带。那算是弟弟吧……”
两秒之后,张仲文整个人带着凄美优雅的空翻从永漓阁步道上飞了出去。摔到办公室3米多远外的走廊上,耿鸣大踏步过来踩着他的肚子碾了几下,指着他几欲呕血的脸说:“你再说一个脏字试试!”
“我不相信,什么没骗过没失望的话。你爸知道你的工作么?”
张仲文阴险地问。
“……那不一样!”
耿鸣挥着胳膊大喊。
“无论如何,你觉得是我破坏了你所谓完美的孝子记录,是吧?”
“我一点儿都不孝顺,我十年都没和我爸一起过年了……你妈的,你明白了,你是故意的!肯定是你安排你的秘书把我关进那个鬼地方的,你就是在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