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過來。
倘若高塔雄蟲從來都沒有真正地認可你,而是僅僅將你當做某種墊腳石、敲門磚呢?
這樣的例子並非不存在。
在帝國歷史上,就曾有狂熱的雌蟲愛上了一位已婚的高塔雄蟲,進而想方設法地殺死了那位雄蟲的雌君,取而代之,讓這位高塔雄蟲成為自己家族的,美麗又乖巧的吉祥物。
高塔雄蟲也應允了。
那位狂熱的雌蟲還真以為自己得到了高塔雄蟲的心——或者說,在起初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過警惕心理,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雌蟲對雄蟲本能的迷戀,終究還是讓他一步步卸下了心防,最後死在了高塔雄蟲的算計之下。
他苦心經營的一切,他的權力、地位,也淪為了食蟲花腳下的養料。
他以為有所動搖的雄主,從始至終都沒有認可過他。
而高塔雄蟲之所以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為了給死去的雌君報仇。
他是在警告所有覬覦高塔雄蟲的特權雌蟲——高塔雄蟲不是,以後也不會是特權雌蟲們能夠肆意冒犯的玩物,膽敢將高塔雄蟲作為某種美麗的「物品」據為己有,予取予求的,也要做好被高塔雄蟲榨乾利用價值,吃干抹淨的心理準備。
在特權雌蟲們看來,將克萊因元帥迷得暈頭轉向的唐酒,無疑是高塔雄蟲中的後者。
那麼克萊因元帥呢?
這樣一位位高權重、心機深沉的雌蟲,難道真的不知道高塔雄蟲心中的所思所想嗎?
多半是心知肚明,卻自欺欺蟲,不願意戳破。
這個猜測讓在座的特權雌蟲們既鄙夷又好奇,還帶著些許同為高等特權雌蟲,但我絕不會輕易被雄蟲蠱惑的高蟲一等。
他們倒是要看看,這位將克萊因元帥迷得神魂顛倒,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的高塔雄蟲,究竟長什麼樣!
通訊中,由於工作無法到場的特權雌蟲們也在緊張跟進:
雌蟲a:【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雌蟲a:【克萊因元帥的雄主到底長什麼樣?不是說這位閣下脾氣很不好嗎?既然能夠讓克萊因元帥都神魂顛倒,喪失自我,至少要比林意閣下長得好看吧?要不這一點競爭力都沒有啊。】
通訊里,無法抵達現場的雌蟲們還在興致勃勃地嘰嘰歪歪。
通訊外,提前抵達現場的特權雌蟲們卻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閉嘴驚艷。
他們大多都是見過林意的。
能夠作為一方世界的命運之子,林意當然也是好看的。
但這種好看,始終處於「正常地球成年男性」的範圍,儘管他擁有著和雄蟲相同的身體構造,可歸根結底,他再好看,也還是人類,還是人類中並不以美麗見長的男性。
溫柔體貼的性格倒是能加分,可再怎麼加分,脾氣再好的山野小白花,也始終是平凡清秀的小白花。
唐酒則恰恰相反。
不同於林意的溫柔,唐酒的漂亮里,始終透著一股叫尋常蟲不敢直視的攻擊性。他的五官生得很艷,偏偏神情又極盡冷淡,舉手投足都是毫不掩飾的懶散敷衍。當他微微揚著下巴,冷眼看蟲時,活脫脫就是原作中的那個驕縱任性的作精本尊。
原作說,唐酒傲慢不遜,飛揚跋扈,瞧不起沖在戰場最前方、為帝國開疆拓土的雌蟲。
可實際上,唐酒哪有瞧不起軍雌?
他只不過是平等地瞧不起所有蟲罷了。
在自卑的雌蟲看來,這樣的輕視無疑是羞辱。
可對手握權勢,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的特權種雌蟲們而言,這樣的傲慢與冷淡,恰恰證明了雄蟲本身的獨特與珍貴。漂亮的東西向來都是能者居之,這並不會讓雌蟲自慚形愧,反倒會讓他們覺得,他們過往對金錢與權利的追求,都在這一刻有了全的意義。
就是原本對林意頗有好感的雌蟲,將回憶里林意的樣貌,拿出來與不遠處的唐酒對比時,也不得不承認:
——淡了。
相比唐酒那僅僅一眼,就足以蕩滌靈魂的明艷,林意美則美矣,卻終究顯得過於寡淡了。
也許是十秒鐘。
也許是一分鐘。
當閣下們紛紛在花團錦簇的庭院間坐下,在場的特權雌蟲們才後知後覺的回神——
倘若有機會將這樣鮮艷的玫瑰挖回家,栽在自家的庭院裡,親自飼養與照料,即使在這個過程中,不得不冒一些被反向吃干抹淨的風險,似乎……也不是不行?
至於通訊那頭狐朋狗友的問題。
既不擅長描摹畫面,也不擅長浪漫比喻的雌蟲們斟酌片刻,最終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兩個字,作為對好友困惑的解答:
——【哇噻!】
就沒了。
另一邊的雌蟲:?
雌蟲a:【哇噻是什麼意思?】
雌蟲a:【???我靠,你蟲呢?你有本事吊胃口,有本事拍張照片讓我也看一眼啊!一隻蟲吃獨食算什麼好蟲!不會那位閣下真的像傳言中一樣好看吧?沒圖你說個幾把!】
雌蟲a:【你說話啊!發個側臉也行啊!】
……
通訊的另一端,到不了的雌蟲好奇壞了,那叫一個情緒激動,上躥下跳,恨不能親自趕來現場一解心中迷惑;聖地現場的雌蟲們,卻已經毫不猶豫地收起了光腦,專心致志地欣賞起了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