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座车里除了后排被绑架的三个人,前面还有四个男人,顾晚舟悄悄瞄了好几次,坐在副驾上的那个男人正是在商场门口差点和自己对视的军官。
直觉告诉她应该和下午的爆炸事故有关,她小心翼翼缩成一团,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
似乎是在商量怎么处理她们,顾晚舟只会简单的a国,勉强能听懂几个零星的句子。旁边的两个女人显然听懂了,嘴里不断发生“呜呜”
的求救声,恐惧的情绪感染力极强,顾晚舟牙齿打颤,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吉普车穿行在树林中,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有几根树枝刮过车窗,一晚上没有吃饭,顾晚舟体力不支,竟然睡了过去。
梦里,她回到了兰提路,查娜和她聊天,李念沉在厨房准备晚餐,她迫不及待想躲进他温暖的怀抱,可走进厨房,一切都消失了,她回到了商场大厦,枪声、哀嚎声、爆炸声……
顾晚舟猛地惊醒。
车停在半路,貌似是副驾的那个男人下车抽烟。显然,他大概是这几个人里军衔最高的。他们脸上都蒙了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对方回头的时候,顾晚舟快速低下脑袋。
那个男人冲同伴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前面的人将水壶伸到她嘴边,她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水壶传递到她身边的两个人。
顾晚舟感受到那个男人在打量自己,像丛林里窥视猎物的野兽,用怡然自得、胜券在握的眼神,一寸寸扫视她的身体,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长发散落下来,像一道天然形成的帘,替她遮挡外界的目光。
喝水环节结束,吉普车再次驱动。这片森林像是没有尽头,她感觉已经走了最起码一个小时,但好似鬼打墙一样,周围的环境没有多大改变。
他们是什么人?要把她们带去哪里?她会死吗?
她扭头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树木,蓦地产生了壮士赴死的悲凉,这么晚了,李念沉已经已经回家了,他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吗?眼泪汹涌而出,她竭力鼓励自己要振作起来,她不能死,她才21岁……
顾晚舟浑身僵硬,再打起精神来时,车似乎驶入了一个类型基地的地方,她看见了许多竖起来的火把,以及一些正在操练的士兵,他们正不怀好意地朝汽车里面张望。
恐惧在此刻无限攀升,她宁愿一直躲在车里面,最起码前面四个暴徒多数时候都把她们当作空气,底下的人却不一定。
她们被扔进了一个闲置的帐篷,三个女人面面相觑,毫无例外地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害怕和惊慌。
顾晚舟挪到角落,屈起膝盖将脑袋埋进去,对未知的恐惧让她再次掉下了眼泪。
像提走兽笼里的食物,她眼看着前面的两个伙伴一一被带走,轮到自己时两条腿已经抖得站不稳。车上的军人将她带到一个空旷的大帐篷里,桌上还残留着淡淡熏香的气味。
她被丢在地上,额头碰到桌腿,当场肿了一块,耳边响起沉稳的军靴声。
“出去,我亲自审问她。”
“是,上将。”
用的是a国语,顾晚舟没听明白,察觉到对方正慢慢走向自己,不亚于惊弓之鸟,扑簌簌地颤抖。
“抬头。”
很年经的声音。
竟然说的是中文!
顾晚舟喜极而泣,连忙仰起脑袋。
一张严肃英俊的脸,五官立体,大约是混血儿。对上他湖蓝色的眼睛时,顾晚舟想起来了——
是副驾上那个下车抽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