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贵的媳妇彩凤哪会被他一嗓子就轻易吼住,本就是个彪悍泼辣的主儿,这会儿认定了李大贵和那狐狸精有尾,闹也要闹得他鸡犬不宁。
她先是不管不顾,一边哭嚎着一边扑向李大贵,瞄准他的脸就是一阵乱挠。
莫筱竹坐在稻草上,眼瞧着李大贵的脸瞬间就被挠了个满脸花,不禁咋舌。
这女人的战斗力也忒强了
李大贵是个老实汉子,心中纵使有一万分的不满,也不会对自己媳妇动手,遂只是勉强推搡着彩凤。
彩凤觉得,这是两个人的错,凭啥就惩罚一个人
于是,一向秉持公平公正原则的她一转眼又将目标对准了秀儿。
眼瞧着她朝自己冲了过来,可怜秀儿,一脸震惊害怕的神色,却忘记要躲,呆呆站在原地,可不就等着人家来打吗
“啊”
被彩凤一把拽住头,使劲向后扯,秀儿出凄惨的叫声。
彩凤心眼儿多,大冬天的,秀儿穿着棉袄,她就算打,估计对秀儿而言也就是不痛不痒的几下,根本没啥作用。
心念一转,她对准了秀儿腰间软肉部分,上去就狠
狠拧了一把。
果然,这可把秀儿疼坏了。
“啊”
听见秀儿的惨叫声,无疑是给了彩凤鼓舞,她更用力地对秀儿又掐又拧,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尽是畅快的表情。看样子,能逮住这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收拾了秀儿,让她很是满意。
见此情状,莫筱竹脸儿一黑。那脸本来就够黑的,估计这一黑也和平时没啥不同。
张着嘴,她想要吼喝那彪女人,让她住手。奈何,两片嘴唇张合间,只出类似公鸭的叫声。着烧的她,估计是嗓子烧坏了,此时竟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瞧着秀儿姨被人欺负,干着急。
彩凤这一闹,果然引得左邻右舍都堵在门口看戏。大冬天的,有人甚至连棉袄都没穿,一脸兴奋就跑了出来。想是没有电视、收音机之类的东西,日子无聊得紧。不过,只是看,却没人进来劝个架啥的。估计都是怕被彩凤那彪悍的娘们挠得满脸花,李大贵不就是个例子。
眼瞧着事态一不可收拾,终于,李家主事的人出现了。
只见那李婆子沉着脸站在堂屋门口,一嗓子吼出来,中气十足。
“给俺停手”
别看彩凤在这个家里彪悍得很,就是面对李大贵也不让份,却唯独不敢招惹李婆子。这个家是李婆子做主,包括家里的房和地,都握在李婆子手里。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撵他们离开这个家。那他们一家四口可就没活路了。她现在就等着啥时候老东西咽了气,她可不就翻身了。
被这一嗓子吼的,彩凤果然停了手,站在那儿,狂喘粗气。看样子,刚刚打人时可使了不少力气,这会儿才会累得气喘吁吁。
“给俺滚屋里来”
丢下这句话,嫌丢脸的李婆子已经率先进了堂屋。
之后,李大贵、彩凤和秀儿都6续跟了进去。
闹剧散场,挤在门口看戏的村民们也都纷纷散了。只留下坐在牛棚里的莫筱竹,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这桩事,任谁都看得出是彩凤做得不对。但李婆子也只是不痛不痒地申斥她几句,就将矛头对准了秀儿。从二牛娶这个女人进家门那天起,一瞧见这女人长着细皮嫩肉的狐媚样,她就断定这女人肯定会给家里带来灾祸。果不其然,没过上几年好日子,二牛就死在了山里。可怜她白人送黑人
“这个家,你是待不得了。”
一听李婆子这话,秀儿先是一愣,等到反应过来,脸色唰的一白。她扑通就跪在地上,哀哀的乞求道
“娘,别赶俺走。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说再也不敢了。可是她只能这样。因为在彩凤和她之间,娘必然会选择彩凤。
“想留在这个家也不是不行。那你就给俺安分点,别再惹出这些个没脸的事。”
前一秒彩凤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下一刻,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啥这就完了她还以为经她这么一闹,老太太打定主意了会将狐狸精赶出去呢。
秀儿忙不迭照着老太太的话应了。退出堂屋,她暗暗松了口气,忍不住将纤瘦的自己紧紧抱住。这大冷的天,她的心却比身子还冷。
今儿个,村里有人家嫁闺女、办喜事。没到晌午,李婆子就带上彩凤一起贺喜去了。
李大贵被挠了满脸花,自是不能露面。让他和秀儿一起待在家,彩凤又不放心,遂指使他去山上砍柴了。
秀儿待在厢房,目送他们一个个都离了家,直到身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大门外。忽然,她眼波流转,一个猛子跳下土炕,飞奔出屋。
她想趁家人都不在,去堂屋偷个鸡蛋出来。
大妮子的身体太弱了。干饼子啥的根本吃不下。她遂想着给她打个蛋花汤,让她喝下去,还能滋补滋补。
只是鸡蛋平素都放在李婆子那屋,别说她了,就连
彩凤都不敢轻易去碰。
秀儿摸索进了李婆子的东堂屋,从一个老旧的柜子里面瞧见了装着鸡蛋的篮子,足有二十几枚鸡蛋,是不久前老三才送过来的。
想着有二十个呢,她拿一个应该不打紧,秀儿遂大着胆子从里面挑了一个比较大个的出来,然后一溜烟地跑回厢房,起灶生火。
不出片刻,她端着刚出锅的一碗蛋花汤,兴高采烈地来了牛棚。
“妮子,快看,这是啥”
此时的莫筱竹已经烧糊涂了,哪还有闲心看她手里端着啥东西。
看她眯缝着眼,出气多入气少,秀儿一阵阵的心疼。先把盛着蛋花汤的碗小心翼翼放地上,唯恐好容易得到的蛋花汤会撒出来。然后,她扶了莫筱竹坐起来,用匙子一口一口的舀了汤喂给莫筱竹。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