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贵人与仁孝皇后是亲姐妹,脸生本就得相似,故而她这么一打扮,康熙乍一看还以为仁孝皇后活过来了。
平贵人学着姐姐温柔一笑,勾起唇角道:“皇上见笑了,奴才和姐姐生得相似,前不久得知太子思念姐姐,就自作主张化成这样给太子瞧瞧,好全了他的思母之心。”
她这一片心意全为太子,倒让康熙不好说些什么,他示意梁九功将供词给她看,平贵人犹豫着接过来,现上面写着她入宫后的所作所为。
不仅仅是暗中谋害四阿哥,就连大阿哥、三阿哥等皇子的吃食她也曾动过手,只是惠嫔、荣嫔等人看得紧,故而都未曾得手。
平贵人攥紧了纸张,指间泛白,几乎要将纸张捏碎,她抬眸瞥了眼皇上,见他脸色如霜,心里却异常冷静。
她立刻跪下道:“皇上误会了,奴才从未做过,奴才可以誓!”
“哼!誓?”
康熙的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他扫了眼梁九功,让他们一干人等先退下,尔后就问她:“你如实交代,此事到底是谁授意的?”
是不是索额图让她这么做的?
他紧紧地盯着平贵人,目光冷冽如刀般刮在她的身上,她死死捏住手道:“没有人授意,奴才没做过此事。”
她咬定主意不肯说出来,让康熙有些恼火,他将另一张纸丢到她面前,沉声道:“这上面的人你很熟悉吧?”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赫舍里氏在宫里的线人,还有仁孝皇后留下的人手。
平贵人瞳孔一缩,没想到埋得这么深的人手都被他挖了出来,她想起阿玛的再三提点,又想到四阿哥也活不长久了,当即果断承认:“都是奴才一人做的,望皇上明察。”
康熙幽幽地凝视着她半晌,见她仍然不知悔改,只好沉声道:“朕看在太子的面上留你一命,日后你就幽居冷宫,每日受鞭刑十下,永世不得出。”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太子的姨母啊!”
平贵人跪倒在地,可康熙却看都不看一眼,说完就甩袖离开了。
室内一片寂静,过了许久,瘫倒在地的平贵人才慢慢爬了起来。
她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那可笑的妆容,嗤笑一声,尔后拿着帕子将妆容擦个干净,镜内顿时显现出一张秀丽的面容,一滴泪滑落下来,不知是悔还是恨。
康熙怀着怒气离去,不一会儿就传来旨意,平贵人谋害皇嗣,其心可诛,即刻挪去冷宫。
平贵人面色平静地接了旨意,魏珠领着她往冷宫去,在宫道上恰巧撞见了安嫔:“安嫔娘娘。”
安嫔还是头一回见到她不施粉黛的模样,妩媚又不失英气,尤其是眼下的那颗痣,更显得平贵人气质出众,她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平贵人心知她与德妃交好,便对着她道:“娘娘,四阿哥命不久矣,我劝你还是早早换个人投靠吧…”
说完她就笑着离去,让安嫔有些摸不着头脑,平贵人明明家世不凡,秀丽多姿,为何要以假面目示人,为何要谋害才一岁的四阿哥,难道仅仅为了太子和家族利益,就足以让她不顾自身的安危?
等到永和宫的大门一开,安嫔就带着满腹疑惑,与云珠共同探讨此事,云珠拨了拨茶盖,不咸不淡道:“本宫也不知道。”
自古以来女子处境都很艰难,哪怕在世家贵族也是如此,平贵人也许是有难言之隐,也许是心甘情愿,不过她既然选择这么做,那就要承担相应的苦果,她不会因为她有难处就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