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以为康熙喜欢她,只不过普通的喜爱罢了,但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她才知道原来康熙对她动了真感情。
她的神色一时有些复杂,其实她又何尝不会有一丝心动呢。
就算她清楚这只不过是做任务,但人总归是有感情的,她整日里和他亲密相处,他英俊体贴,学识渊博,两人交谈也有着源源不断的话题。
而他也总会对着她嘘寒问暖,无论是给她精心挑选的赏赐,抑或是吩咐内务府仔细准备的衣食住行,无一都在体现他对她的与众不同。
可动心归动心,他始终是清朝的帝王,他有着数不清的貌美妃嫔,也有许多的公主、阿哥,他不可能为了她而空置后宫,这一份感情她也不知该不该回应。
云珠犹豫着半晌不语,见她迟迟不肯表态,康熙也不催促她,他悄然转了个话题。
“听太医说,你近日忧思过度,明日让御医来给你看看,你如今不是一个人,切记要好好注意身子,不要让我担心。”
他略凑近了些,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云珠这才注意到他连称呼都变了,想了想她不禁抬起头,窗外他的轮廓若隐若现,那黑曜石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仿佛想透过纸窗看进她的心底,那闪烁的细碎光芒,惹人心醉。
她缓缓点着头:“嗯。”
明明是同样的一个字,这一声却无比娇柔。
康熙的心不由软了软:“时辰不早了,快去歇着吧,我先走了。”
“好,皇上快回吧。”
云珠侧过头看了眼燃烧了大半的黄烛,许多烛泪都流到灯座上凝固成形了。
她伸手碰了碰窗户,与他道了安就回到床上躺下了。
康熙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安然离去,这才迈步离开,梁九功紧随其后,他可算是明白了,德嫔娘娘就是皇上的心尖尖,日后绝对不能得罪!
他们两人趁夜回了勤政殿,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黑影悄悄摸到了小厨房里。
那黑影打着火折子,一丁点儿火焰微微照亮了小厨房内,他脚步轻轻地走到何师傅放食材的地方,随后打开盖子,找到了德嫔每日都会用的胭脂米。
那黑影心中一喜,小心地环顾一圈,才从怀里掏出一小瓶子药,将药粉偷偷倒进胭脂米里,再用手搅拌一番,确保那药均匀地沾染到米上,这才满意地离开。
天边微微泛起白意,霞光扫过暗淡的天际,带来了一丝光亮。
镜清斋
钮祜禄氏带着佟贵妃、六嫔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待她们坐下才缓缓开口。
“德嫔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皇后,你可要管理好后宫,千万不能再让诸如此类的事情生!”
对待此事她十分严肃,皇家绝不能容忍奴才算计。
“皇玛嬷,孙媳已经告诫了诸位妹妹,也将此事传到宫里,告诫妃嫔们务必要谨言慎行,莫要使旁门左道。”
钮祜禄氏恭敬地答话,让佟贵妃不由白了她一眼。
“太皇太后,依臣妾看,光是告诫还没用,皇上只让德嫔禁足,她也没受多重的罚啊。”
佟贵妃嚷嚷着皇上的偏心,又开始煽风点火。
太皇太后脸色一沉,钮祜禄氏见了不由贴心回答:“妹妹怕是忘了,德嫔如今怀着身孕,暂时不好处置,皇上也是为了皇嗣考虑。”
早上已经传来消息,那药已经下到德嫔的膳食里了,只要德嫔用下,不出两日就会缠绵病榻,中毒身亡了。
钮祜禄氏嘴角挂着笑意,似乎看到了德嫔已经消亡的画面。
佟贵妃撇了撇嘴,见太皇太后不搭理她,反而是钮祜禄氏在那儿巴巴地耍着威风,立即闭上嘴不吭声了。
皇后和佟贵妃都不说话,旁人也不好轻易开口,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
惠嫔出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笑着对太皇太后说:“太皇太后,保清他可越来越壮实了,嫔妾前些日子去瞧他,现他的裤腿都短了一截,要不是乳母跟嫔妾说他长高了,嫔妾还以为是内务府的人殆懒了,做错了尺寸。”
太皇太后闻言这才给了惠嫔一个眼神:“是吗?哀家也有些日子不见保清了,下回你们都带着阿哥公主们来给哀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