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溪可还记得当初就是这个陇秋告的密,徐然的女子身份是陇秋透露出去的,还有那城南酒坊的两百多条人命都是陇秋的手笔。
如今居然还需要人去救,这让宁晋溪有些不愿,陇秋该死,不管于公于私都该死。
可沈如月接下来的话,让宁晋溪产生了一种此人还有得救的感觉。“陇秋不愿替皇帝炼丹,被皇帝囚禁于天牢内,如果明日陇秋再不给皇帝炼丹,皇帝便会处死她了,求殿下救救她,我愿意用余生来伺候殿下,为奴为婢。”
沈如月已经没有其他筹码了,只有她自己了,还有一身的医术。
“你说陇秋不愿给皇帝炼丹?”
宁晋溪有些不信,陇秋可以说是一个毫无道德感的人,两百多条人命说下毒便下毒,如今怎么会下不了手。
“皇帝要拿太子炼丹,那些术士都被皇帝全部杀光了,如今中都城已经变成了古城,皇帝抓不住其他的术士来为他炼丹,便将注意打在了陇秋身上,陇秋不愿意,已经被关在天牢里面三日了。”
说着沈如月又跪了下去。
“你先起来,什么炼丹用太子,太子又不是婴儿。”
宁晋溪被沈如月说得话,弄的晕头转向的。
沈如月被宁晋溪拉起来,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茶水后,才有缓下来,这才细细地给宁晋溪讲起她离开中都城后发生的事。
皇帝原本打算抓住长公主回来炼丹,一劳永逸。可惜宁晋溪吉人自有天相,没有被抓到,宁言还未丧心病狂到如今地步,依旧是让人去外面偷,后面婴儿越来越少,可皇帝用的丹药却越来越多。
他必须看着婴儿下丹炉才能安心吃下丹药,陇秋倒是自从那日救下一个婴儿后,几乎每日都会偷偷从宫里带出一个。
但是皇帝发疯的时候,已经将丹房的术士都杀光了,正准备出去抓术士回来时,徐然带着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哪怕是派出去了,也回不来,便逼着陇秋去给他炼丹,陇秋却一直记得当初带那个婴儿回家时,沈如月说得话,如果敢做伤天害理的事,便一辈子不理自己,回上山陪师傅,陇秋自是不敢,也不愿继续助纣为虐了。
便假意给皇帝炼丹,其实悄悄地将婴儿运出了宫里,丹药也是原来的配方,药效是一样的,只是皇帝却已经受过了这种剂量,他觉得陇秋没有好好炼丹。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皇帝也变得疯魔起来,觉得其他人血脉不行,同胞的妹妹可以借命,那自己的儿子自然也可以。
“陛下,我不愿炼丹。”
皇帝诧异地看着陇秋,像是看一个陌生的人一般,要是换在从前,这丹药炼制初期,陇秋怕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这丹药是如何练成的,如今自己给她这个机会,居然还将婴儿悄悄送走。
“朕可以不追究你私自送走婴儿的事,只要你替朕练出这枚丹药便好。”
皇帝让人强压着陇秋站在丹炉前,可陇秋依旧不动。
“你当真不肯为朕练丹?”
皇帝撑在案记上,显然他已经撑不住了,要是没有新的丹药,他会没命的。
可是如今找不到能炼制丹药的人,只能先将陇秋关押下去,希望陇秋可以识时务点。皇帝不是没想过来抓沈如月来威胁陇秋,可是去的人,全都在靠近那房子那一刻暴毙而亡,陇秋早就在房子周围布下了毒药,只要人靠近便会毒发身亡。
陇秋住得偏,一向没有人来,沈如月自然察觉到了威胁,将家里的婴儿安顿好,便逃了出来,求到宁晋溪这里来了。
“这事本宫要与大将军商议一二。”
宁晋溪吃不准是不是陷阱,徐然对她太重要了,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真的要救也只会派其他人去救。
“我去救。”
徐然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刚刚她在外面也听到一两句。
“不可,太冒险了,换其他人去。”
宁晋溪不愿徐然去冒险。
徐然知晓宁晋溪的担忧,上前一步握住宁晋溪的手缓缓道,“她曾经救过我,当初我被宁言的人刺伤又被烧伤,是陇秋来包扎的,我记得她手腕处的标志,不会认错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宁晋溪不敢相信,就连沈如月也不敢相信,算算时间是自己被囚禁在陇秋住处的时候,的确有一夜陇秋一夜未归。
“那便去吧,你留下。”
宁晋溪要扣下沈如月,就怕是陷阱,陇秋如此在沈如月,扣下沈如月,哪怕是陷阱,陇秋也会忌惮一二。
“放心吧,我会带着陇秋回来的。”
徐然对着沈如月轻声道,虽说当初的确是沈如月说漏嘴的,可沈如月曾经在军营里陪着自己打仗,像是亲姐姐一般照看自己,有些年少的恩情不能忘。
沈如月对徐然的愧疚更深了,不管如何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喝多了酒说错了话,陇秋不去给宁言告密,徐然与宁晋溪也不会分开三年之久。
看着徐然进来待了一会又出去了,宁晋溪知道徐然必须去救陇秋,不然她过不了自己那关,毕竟陇秋最后是补救了,也不能全怪陇秋,当年之事主谋是皇帝。
徐然点了一队玄甲军,马束很是兴奋,当初他就觉得花颜像极了大将军徐然,只可惜当时没有认出来。
“记住我们的任务只是将人救出来便撤出来。”
徐然在进去前再次给身后的将士们强调着。
“记住了,将军。”
小队十二人,齐刷刷地应声,大家都是清一色的玄色夜行衣,带着佩剑。
从城墙一处丢上抓勾,顺着往上爬。
一路从房顶略过,直奔天牢而去,不巧地是刚刚遇见皇帝出来,徐然差点没认出这是皇帝,怎么变这样了,整个人灰败得可怕,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