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哪,”
巴泽尔看着腰上的缺口变为一支黑色的蔷薇花,“这太漂亮了。”
聂郁还在完善叶子的部分:“我很喜欢蔷薇。”
“你的心里有一头猛虎?”
巴泽尔笑。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聂郁知道这句诗,眉眼垂着,一针一线认真至极,“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我想以此向你送上别离的祝福:所有的往事都会逐渐逝去,希望我们余生都不再见面。”
他的语调柔软得不可思议,巴泽尔怔了一下。
西格夫里.萨松,那是一位反战诗人。
余生都不再见面。
那一瞬巴泽尔忽然受到了某种触动,来自一些遥远的记忆:他们在长辞的爱人面前,在那个冰冷的墓碑面前,一起唱了一支怀缅的歌。
那时自己是什么感受呢?当看到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右手的时候。
“amos。”
巴泽尔唤了一声。
聂郁抬起头,看见夕阳落到他宝石绿的眼睛里。
巴泽尔笑,把针插到线卷里,站了起来:“你的蔷薇很美,我输了。”
纳赛尔答应了中方的谈判请求,专业人士在第二天到达阿萨布,聂郁他们还要帮着做安保,但宁昭同就先坐着吴崇山的车回矿上了。
下车之前宁昭同本来想的是百人欢迎的盛况,哪怕是领导视察工作的画风她也能忍,结果真到地方了一推门,除了沙子就是沙子,连跟人毛都看不到。
吴崇山纳闷:“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宁昭同直接拖着行李去了会议室,陈承平果然在。雷众不算人,她立马挂上一脸的笑推门进来,张开手:“承——干嘛?”
陈承平皱着眉头,对后面跟上来的吴崇山示意:“怎么回事儿,没把她送走?”
“?”
嫌弃我是吧。
老婆是不可能嫌弃的,但她现在留在这儿确实有问题,陈承平给她解释:“你在阿萨布直接飞回去多好,阿斯马拉今天开始戒严,停航了。”
雷众吸了一口气:“不是,我跟吴璘说了啊。”
宁昭同一听,不急,倒还笑了:“吴副队昨晚喝多了,看来是没来得及说。”
“我们在这儿吃沙子,他还有酒喝?”
“革命有分工不同嘛,”
宁昭同好心帮吴璘说话,“所以以后您少跟陈承平混,指不定什么时候也能蹭一顿不给钱的茅台。”
雷众乐了:“还是茅台呢?”
陈承平笑骂一声:“说什么呢,这话是这意思吗?”
“不许质疑我,”
宁昭同警告地看他一眼,又笑,挥手准备出门,“两位忙,我先走了。”
吴崇山还多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雷众笑,示意他看窗外:“都练着呢。”
行李一放,没忙着收拾,宁昭同带着几根阿萨布带回来的猫条出门找流浪猫。
两个小时后,宁昭同抱着刚洗干净的猫和衣服从澡堂走出来,围观群众顿时一拥而上:“宁姐!”
“宁姐,我给你拿盆儿,你抱猫就行!”
“我靠,宁顾问你把猫洗了啊?”
宁昭同错愕了一瞬,回神笑道:“对,把猫和自己都洗了。”
众人都笑。
突然一人又问:“阿萨布好不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