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川低沉的声音传来,将梁思思拉回现实。
“外面风大。”
他将手套与空篮子交由工作人员,看向她,补充。
梁思思立在原地,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年那日,那个少年也是这样,走到她身边,轻轻扫了她一眼,低低地道:“走吧。”
她从习题册上移开目光,抬头看他。
少年依旧冷凝,静静看着她,补了一句:“山上风大。”
时光荏苒,匆匆而行,但在这一刻,梁思思忽然生出些场景重合的错觉来。
“嗯。”
梁思思垂眸,轻轻应了声,跟着他回到船舱内。
两人的座位挨着,易淮川将靠窗的位置留给了她。
梁思思望着窗外苍茫的海边,续上了刚才的回忆。
那天,他们一起下山。
山路难走,荆棘丛生,易淮川走两步就等她一下,最后在一个很滑的陡坡处站定。
“你走你的,我跟得上。”
她爽朗道。
易淮川却没动,漆黑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看她笨拙地一步一步朝前。
梁思思自小在农村长大,上山下山与她来说并非难事,只不过易淮川人高腿长,走得快些罢了。
她自然不想被他看扁,在他的注视下,她的好胜心和表现欲达到空前,一个跨越,踩到了石头,脚下一滑,直愣愣地朝他扑了过去。
就在她以为易淮川肯定会避开时,他却突然伸手将“猛虎扑食”
的她搂住了。
没有旖旎,他很快将她扶好站稳,颇为嫌弃地朝她吐出一个字:“笨。”
“我才不笨!我可是年级第一名。”
那时的她被妈妈和哥哥保护得很好,没见过世面,也没经历摧残,保留着张扬和傲气。
她跟在他身后反驳。
易淮川大步朝前,将她甩在身后,轻嗤了声。
她气死了,心想我就不信你这天天不务正业的大少爷成绩能有我好,连走带跑,气鼓鼓地追他,想理论。
结果他忽然开口,语气很轻,夹在山风里,显得特别悠远哀伤。
他道:“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他的话像一根小小的针,扎在她的心上,那团气消了,心也跟着蓦然一疼。
他没回头,也没停步,但她硬是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了悲伤。
“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