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曲闻言心里不禁满意,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转身准备下来,一脚踏空,眼看身体就要摔倒在地,乔眠眼急手快的接过他,扶稳、站好、离身,动作利索傥荡,眸中闪过微恼愠色。
林安曲以为看出错了,待他眨眨眼再看时,乔眠已经转身,淡淡道:“下次看着脚下的路。”
……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林安曲沉浸在方才的惊心动魄和受宠若惊中,低头跟着乔眠走,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直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公子,这里只有女客才能进来。”
林安曲一震,回神看向拦住他的那人,花枝招展、眼角含情,柔若无骨;再往周围一看,香风缭绕,莺声燕语,香唇白肤……
这哪里是带他来游湖的,分明是带他上青楼。
林安曲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不想身上被沾了这里的胭脂水粉味,环扫一周,看到那可恶的人,恼道:“你不许进去。”
乔眠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她身旁的男子也回头,身姿绰约,美目流转顾盼生辉;若不是出现在青楼这种地方,两人真是一对碧玉佳人。
那男子不知跟乔眠说了什么,乔眠便跟他一同进去。
林安曲本想追进去,却被拦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乔眠与美人一同消失在视线里,不甘的瞪着。
周围开始有人指指点点,还有人认出他,惊呼出声,又是这种碎碎叨叨的声音……
林安曲眼眶一湿,抬起高傲的下巴,离开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闹,不是骄傲的他会做的。
……
乔眠出来时,天,已经暗了。
没等离开,就见带着睡意的林安曲从黑暗中走出来,看见真的是她,亮了亮眼,用困意的声音说:“你出来了。”
乔眠心里有一丝惊讶,很快隐去,轻叹着说道:“你还没离开。”
林安曲揉揉眼,“我要等你。”
声音有些倦意,语气仿佛理所当然,像两个老朋友一样。
乔眠心里暗叹,这个傻人,傻得让人心里引起丝丝涟漪,不禁开口问:“若是我没有出来,你还会等下去吗?”
“等?”
林安曲有些不解,想了想,问:“就想我爹等娘一样吗?”
乔眠转头望天,被黑暗笼罩的天空只有两三颗星挂在上面,没有月亮,黑暗,而又空明,像暗色中带着星点光芒,给人希望。
乔眠垂了眼帘,睫毛映下的阴影把她的眼眶盖住,带出浓重的寂寞,睫毛抬起时,眸子平静如水,带着淡淡的淡漠,轻叹,回应道:“是吧。”
林安曲就这么望着她,有一时的痴迷,想要靠近,脚步却没有动,沉默片刻,了然的点头:“我会等。”
像懵懂的小孩说着希冀,又像誓言般的庄严;顿了顿,想了想,他又道:“但如果你是去找别的男子,我肯定就不会等了。”
一语双关……
若是她一心,他会地老天荒的等待,若是她花心,他会转头再不相干。
乔眠心里有些暖意,侧头看向林安曲,他的双眸清澈明亮,没有一丝青楼里的妖媚潋滟,更无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般浑浊,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乔眠不禁要想,若是有一天她离开了,真的有人会等着她吗?
这样的问题,以前乔眠会很肯定很绝对的说‘没有’,而现在,她却有一丝茫然犹豫,隐隐还有一丝希冀期盼。
乔眠问:“会等多久?”
林安曲被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看向黑暗的街道,又像是什么也没看见,“天天等,直到你回来。”
乔眠心里有感动,却也觉得好笑,带着自嘲,“你确认你不会比我先离开?”
林安曲闻言怔了怔,先离开?他从没想过;即使不像平常的小户大户人家的闺中男子一样琴棋书画、刺绣针线都会,但也没想过要比女子先离开,林安曲觉得憋气,却不知为何,只得为了面子恼道:“如果你去找别的男子,我自然是要先行离开的。”
乔眠理解的摇头笑了笑,“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本要准备离开这烟花之地,却见林安曲猛的转身,满脸愠色的看着她,双眼瞪得大大的,充分显示了他的生气不满,愤怒道:“我不回去。”
然后又转身,倔强的站着,她就这么巴不得他走,每次一见面就要送他回去。
乔眠看着他的背影,幽深的眼神深沉,闪着不明的光,半晌,看了看近处烟花场所,叹道:“我带你去游湖吧。”
林安曲一听喜色立即浮现于眼底,转身骄傲的扬起下巴,“走吧。”
这次,是他先动身,走在了前头。
乔眠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无奈的跟上去。
……
烟花之地,虽是女客找乐子的地方,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却也是很适合掩人耳目的场所。
乔眠离开不久,林宁池便出来了,带着风月场所悠闲,漫不经心的随意。
还未走出大门,听到小倌们的客套淫-笑的碎碎叨叨,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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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好梦
他的弟弟,在她眼皮底下,跟个女子,来到了青楼,还被拦在了外面,哭丧着脸看着女子风流快活。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给他找了门亲事,要把他嫁出去,这总是惹祸的小猫居然又中意了别人,还闹出这事。
林宁池想,若是再见到林安曲,肯定得把他拎回去,然后,关小黑屋三天,而她自己,也陪着担忧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