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天高气爽,阳光却灼热依然,且分外明媚。
这天下午,江雪籽正和乔小桥一起,坐在蓝钻26层的一家花草茶店,饶富兴致的端详着乔小桥手指上的一枚古董戒指,据说是展锋前几天在一个古董拍卖会上,以200万人民币的价格拍来的。是一枚足金镶红玛瑙的戒指,款式古朴大气,戴在乔小桥纤长嫩-白的食指上,雍容华美,又蕴含一股子古典韵味。最为特别的是,这款戒指的内侧,刻了一个略显模糊的“桥”
字。
按展锋的说法,这枚戒指是清中期的饰品,而戒指内侧镌刻的这个字,大概是戒指的第一任主人,名字里恰好也有个“桥”
。也正是因为事先知悉这一内幕,又深知乔小桥最爱红色,展锋才毫不犹豫的拍下这枚戒指,当做这一年的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乔小桥。
江雪籽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故而见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反应说不上多激烈。只是和乔小桥一样,对展锋的心意颇为动容。一边摆弄着乔小桥的手指,江雪籽一边抿唇轻笑着打趣:“说不定呀,这枚戒指,就是上辈子展锋送给你的……”
乔小桥眉毛一挑,明丽大眼极不优雅的向上一翻,动了动食指,撇着嘴道:“那我上辈子也叫乔小桥,也忒没创意了!”
江雪籽一小子就笑出了声:“那还不是你怕你们家展锋认不出来你,所以连名儿都没舍得改。”
乔小桥红唇微扬,千娇百媚的横了她一眼,手指虚点江雪籽的额角:“好呀!让你们家展劲给带的,这才刚过几天啊,就知道编排嫂子了!看我不跟你们家展劲告你的状!”
江雪籽正待答话,突然听到包包里响起一阵陌生的铃声。这个手机,现在只存了少数几个人的号码,展劲,展陆,还有就是乔小桥,以及阿蓝、阿紫两个姊妹花。可这几个人的号码拨过来,都不是这个铃声。铃声有些刺耳,还有点儿耳熟,大概是手机自己附带的。也就是说,拨来的,一定是个陌生号码。
江雪籽迟疑片刻,还是摁下了接通键。轻轻“喂”
了一声,就听电话那边,先是传来一阵啜泣,接着便是一声有些尖利的嚎啕:“江雪籽,你个扫把星,我就知道是你捣的鬼!呜呜……我恨死你了,我哥这次做生意,但凡要是亏了一毛钱,我准保让爷爷把你踢出去,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我们江家的门!”
30白玉簪
江雪籽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江梓萱话中所指。又任她哭哭啼啼的骂了几句,江雪籽极为淡漠的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电话那头抽抽搭搭的哭了两声,才恨恨的说:“你以为你住进展家,有展锋展劲两兄弟、还有乔小桥那个疯女人护着你,我就找不到你的踪迹了?我告诉你……”
江雪籽眉头都没皱一下,将手机稍微拿开一些,抬眼间,正对上乔小桥隐含笑意的目光。喝了一口跟店里特别要的,适宜孕妇饮用的甜茶,乔小桥伸出一手,朝她挑了挑眉。
江雪籽摇了摇头,重新把手机拿近,不去理会电话那头还在吵嚷些什么,而是径直开口道:“江梓萱,我不是你的情绪垃圾桶,也不是江家人的出气包。即便江梓笙真的做生意赔了钱,也是他自己修炼不到家,跟我有什么相关?”
电话那头噎了一噎,刚要吵嚷,江雪籽又接着说:“这个号码,我会一直用下去。但是以后,但凡显示是你的号码,我直接挂机。”
“你该学着长大了,江梓萱。如果你真把我当成江家一份子,不该对我是现在这个态度。如果你从来都没把我当成江家人,那么,你更没资格骚扰我的生活。”
说完这句,江雪籽直接挂掉电话。抬起头,正瞧见乔小桥微扬着唇,手执一枚小小的银质汤匙,笑吟吟望着她。“雪籽,对什么人讲什么话。对泼妇,千万不要试图跟她讲道理。下次见了面,再一巴掌抽上去就好了。”
江雪籽无声淡笑:“她是被宠坏了。”
乔小桥挑起眉毛的同时,就听江雪籽又说:“江梓笙日后一定会后悔,把好好一个女孩儿,惯成如今这个遇事不动脑子、只知道哭闹撒泼的笨蛋。”
这次乔小桥真的笑了,而且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雪籽,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你……哈哈,真过瘾,损人都不带脏字的。”
江雪籽微微一笑:“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乔小桥下颌微收,媚眼横飞:“嗯哼,那你可有的学了……”
阿蓝驾车,先将江雪籽送到别墅门口。临下车前,江雪籽略有迟疑,还是问了句:“小桥姐,能把展大哥的号码给我一个吗?工作用的就成。”
乔小桥毫不意外,张口念出一串号码,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个号码他24小时都开机的。都是一家人,还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江雪籽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道了声谢,朝她摆了摆手,目送着银色宾利平稳驶出小区门口。
进到家里,江雪籽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整。距离展劲到家,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趁这个时间打电话,大概是最好的时间段了。
将想好的话颠来倒去的思忖几遍,江雪籽拨通了展锋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一道低沉淳厚的男音:“hello?”
江雪籽极力控制住自己嗓音,不想让对方轻易听出自己的情绪:“是展锋展先生吗?您好,我是江雪籽。”
展锋正在签署一份文件,听到对方报出名字的瞬间,笔尖在纸上微微一顿,又很快带过那笔。再次快速浏览了遍文件上的内容,展锋一抬眉毛,示意桌对面的人把东西拿走。接着手掌一扶转椅,椅子转了半个圈,语气平淡有礼,听不出息怒:“你好。”
江雪籽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说:“展先生,我有件事,想要跟您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