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婈迅理了下玉氏族谱,三代内能称玉璃月作妹妹的,除了她那两位嫂子,只有一个。而两位嫂子据说一个在害喜一个在坐月子,都不便长途跋涉,是以都没来。
那眼前这位,只能是那给玉璃月支招让她爬上纪长安床的堂姐,玉珊珊了。
那招实在太损了。
因着这层缘故,天婈看这位玉姑娘有些不顺眼,遂淡淡道:“安好,有劳挂心。”
玉珊珊似没料到她会这般冷淡,愣了一下,却依旧将已经落了一半的屁股,敦实地落到天婈旁边的凳子上,笑吟吟道:“上天保佑,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你不晓得我听说你落入池水得病了有多着急,若不是龙崎身体不适,不肯我离开他半步,我早该来看你了。”
天婈拣了块梅花形状的糕点拈在手中,客套道:“自然是小少爷比较重要。”
“啊?”
玉珊珊的声音陡然抬高,嘴巴长得大大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天婈亦自悔失言,约莫那龙崎不是她儿子?
正欲想办法圆过去,纪长安端了杯盏过来:“陪我去敬一下岳父大人。”
他今日穿了身新裁剪的月牙色锦袍,墨黑的长被高高束起,在头顶拿根玉簪子固定着,夜明珠的光照在他脸上,如月光般皎洁,分外倜傥。
天婈获释般地捞起酒杯站起身,由于度太快,起身后才看到纪长安向她伸过来的手。
她愣了一愣,纪长安装作若无其事,将手缩回衣袖里:“走吧。”
此时,纪裕已不在席上,他们依次向其他三位庄主敬过酒,最后又回到玉枭席前,安和公主将天婈拉到身边,摸着她的脸,泪光隐隐:“月儿,你瘦了。”
天婈努力回想着幼时向母后撒娇的样子,将脸埋到她怀里,厚着老脸、哽着声音道:“娘亲,月儿想您。”
说完,自己先一哆嗦,却引得安和公主本来含着转着、始终掉不下来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玉枭眼睛也有些湿润,片刻后自觉失态,端了端颜色,向纪长安道:“璃月自幼被惯坏了,骄纵任性,长安你多包涵包涵。”
“岳父大人这说的哪里话。”
纪长安笑道,竟带着些许宠溺的口吻,“璃月心地善良,冰雪聪明,我最喜欢她这份灵动之气。”
天婈埋在安和公主怀里的肩膀抖了一抖。
虽然看不清纪长安的表情,但她深觉他这话说得忒违心、忒虚伪、忒不要脸,仿若当初冷酷抗婚、后来冷漠以待的人不是他一般。
玉氏夫妇却很受用,安和公主立即停了眼泪,喜笑颜开道:“如此,我跟她爹爹便放心了。”
“姑姑,姑丈,崎儿敬你们一杯。”
一个温润如春雨的声音陡然插了进来,天婈将脸抬起,顿觉阳光和煦,春回大地般温暖。眼前之人一脸温柔,双眼明亮,正是刚刚朝她举杯的明黄少年。
他将目光转向天婈,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表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