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祺,端盆热水来。”
秦钰打开自己的包袱,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女子伤口附近的衣物。
她眼神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眼中只有这伤者的伤口。
苏佑祺很快端来热水,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心疼地看着那女子,即便看到她露出胸前的肌肤,他也没有丝毫避讳。
秦钰用手试了试水温,确认不烫后,轻轻冲洗她的伤口,那水流缓缓地流过伤口,带走了表面的血污和杂质。
接着,她取出银针,在烛火上仔细地消毒后,开始缝伤口。
“啊!疼!师兄!”
刚下第一针,床上女子紧皱着眉头,发出轻呼。
听到她的叫声,苏佑祺大步上前,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如此一来,秦钰便没法施针。
苏佑祺干脆坐到床头,从背后抱住女子,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温柔地说道:“师妹不怕,疼就咬我。”
秦钰心头一窒,她手中的银针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人察觉到她这细微的变化。她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开口:“控制好,不要让她动。”
她强忍着心中的波澜,快速将伤口缝好,又将带来的药物均匀地涂抹在上面。
包扎伤口时,因为女子动不了,秦钰没办法包扎到她背后。
苏佑祺见状,就从秦钰手中拿过布条,“我来吧”
,秦钰点点头,布条给他后便转身走出房门去洗手。
她站在洗手盆前,用力的搓着手,仿佛那些血污是什么必须要去掉的东西。秦钰思绪混乱,他们什么关系?为何这么亲密?
从十二岁开始,所有人都在说小侯爷是要娶秦钰的,全京城的人都这么认为,包括秦钰自己。
苏佑祺也从来没有否认,每年生辰都会送她不一样的礼物,带她看夕阳、看雪,跟她说他在江湖中的趣事。
苏佑祺常常受伤,秦钰为了他才拜师学医。
就连这骑马,也是为了苏佑祺学的,只要是有关苏佑祺的事,秦钰都是格外上心,整个心思都围着他转,转了十年。
她默默地等着他来娶她,从十二岁那懵懂无知的年纪等到了二十二岁,这漫长的十年里,她满心期待,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也因为这个京城无人不知的小侯爷,无人敢上门求娶她这个靖安郡主。
“钰儿。”
苏佑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钰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缓过神来。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手上的伤处,本来想问他一句疼不疼,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她是谁?”
苏佑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沈轻云,是我的师妹,四年前师父收的关门弟子。”
原来他们四年前就认识了,难怪他跟这个师妹关系这么密切,隐藏的这么好,好到能带到西山来,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他提过一句。
秦钰一阵恍惚,险些站不住,转身要走。
苏佑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钰儿,这次师妹救了我,我不能不管她。”
老侯爷一直反对苏佑祺与江湖中人厮混,要是知道他带了一个江湖中的女子回来,定要扒了他的皮。
沈轻云伤得不轻,除了秦钰他不知道还能找谁,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连自己的随从都没有带。
“知道了。”
秦钰抽出胳膊,进房间收拾起自己那些银针、药品。
房间内沈轻云已经换下了那件满是血迹的衣服,穿的是秦钰带来的素色衣裙。
秦钰心中明白,她受伤那么重,自己不可能换好,很明显是苏佑祺帮她换的。
沈轻云是那种明艳动人的长相,眉眼间有着秦钰没有的那种独特的江湖气,那股子洒脱与不羁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原来你就是钰儿,谢谢你,你果然像佑祺说的一样医术了得。”
沈轻云的声音有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