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医生、你是医生吧?你能看得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是不是要叫个救护车?”
“在没有专业检查之前,很难下定论。”
中年女士解开了男人的领口,使其呼吸通畅,“你刚才就该打急救电话了。”
女孩连连点头,“好、好的,我马上打电话……”
这个时候,更多的尖叫从不同的地方传来,就像扩散的瘟疫一样,倒在地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病”
。
白女士、也就是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脸色剧变,抬起头四处张望。
她意识到,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路遇病人的情况可是究竟生了什么?是稻草人又一次毒气袭击了城市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同时出问题?这种不知名的疾病是如何挑选对象的?
莱斯利的脑袋被问题塞满了,恐惧的喧嚣之中,她注意到脚边男人出现了新的症状。
“呕”
他吐出了一大滩粘稠的黑水,面色灰败,转而昏了过去。
罗拉无法思考。
被拜蒙吞噬的时候,她的灵魂就已经永远地丧失了一部分,思维能力更是因此下降了一大截。
除了复仇和为复仇布局的执念之外,她几乎没有留下半点属于私人的概念。
这么几天以来,她也没有回到曾经温馨的家中,看望一下沉浸在悲伤无法自拔的父母亲人。越黑暗的情绪,越能够主宰她的行动,让她在拥有了强大诡异的力量的同时,也离“自我”
变得越来越远。
这也是为什么,在感知到圣水对碎片的伤害之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举措,就是用鲜血换取拖延的时间这些人最后都是要死的,虽然没有彻底地物尽其用有点可惜,但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有很高的容错率。
“你的计划?”
陌生却又令人恐惧的声音问,“你是想用这些人类的灵魂献祭,召唤拜蒙吗?”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竟然有劝诫的意味,“可是拜蒙是数一数二的大恶魔,以你这种残缺的状态,对上不过是拿鸡蛋碰石头……还是说,你只是想让其他人陪自己一同受苦?”
在突如其来的神圣力量的折磨之下,罗拉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切断了所有沾染上威胁的灵魂部分后,却依旧感受着无尽的灼烧。仿佛是一根干枯的秸秆,被丢进火堆里,再也摆脱不了火星的蔓延。
这剧烈的、难以忍受的疼痛令怨灵怒气上涨的同时,也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是艰难地感受着主体意识的消亡……还有那些被她寄居在人类身上的碎片,也被主体反过来影响,开始和宿主身体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
如果再不想办法遏制,那她就要这样默默无闻的消失了,就像是一个拙劣的玩笑。
侵入罗拉灵魂的意志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哦,对不起。你是不是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紧接着,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罗拉一瞬间感觉好多了。
灼烧的部位如同被包裹进了柔软的水团中,不再扩散开来,造成更大范围的损伤。这并没有让怨灵恢复到最初的完好,但也让她有了缓口气的机会……就是总感觉被一根锋利的尖刺抵着喉咙,随时都可能被刺穿。
她稍稍拉回了一点理智,破损的声带让她只能出断断续续的、堪比漏电的设备一样的杂音:“你……是谁?”
“我叫德斯蒙特。”
明明是令罗拉感到害怕的存在,此时却意外地友善,“你或许对我有印象?之前停尸间里,就是我和其他六个人召唤的你……我还以为你真是笔仙呢。”
“你……”
罗拉记不住这些细枝末节,只是隐约想起来,她是顺手杀了几个白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指怎么把神圣力量传递到你的本体上来吗?”
德斯蒙特坦诚地说,他并不为此而自豪,而像是在讲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虽然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找到我的破绽,但是你还是别抱指望了没有人逃得过【污染】。人类、邪灵、恶魔……至少目前来说,我没遇见过。”
“【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