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俯身将这两柄剑拾起来,却没有心思好好待它们。他用袖子随手抹了一把两柄剑的剑身,眼睛就迫不及待地在周遭逡巡。
沈夕呢?沈夕在哪里?
他的剑流落在这,他的人还能去哪儿?
可是他没有看到人类的身体,甚至秦越睁大了眼睛仔细用神识扫过,连一根疑似头丝的影子都没看见。
他越看越心惊,几乎要站立不稳,握着两柄剑的手却越来越紧。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定还在别处!爆炸生的时候,谁知道沈夕是不是和他的剑分开来了?
正当秦越迈出艰难的一步,想要匆匆离开这个令他痛苦的地方时,手中原本安安静静的两柄剑却忽然震颤起来,嗡鸣阵阵。
尤其是那柄火红的小剑,不断挣扎扭动,在秦越心神摇摇欲坠之际,趁其不备,竟然直接脱手,又重新插回了原先的泥土中。
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心神不宁的秦越看见这一幕,胸腔中的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他跟谁沈夕多年,当然知道这柄凤凰羽剑护主性极强。它不愿意跟自己离去,难道是因为沈夕就在这里吗?
可是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块大石头和随处可见的焦土。
秦越定下心来,重新又借着月色将面前的土地仔仔细细探查了一遍。
石头缝下埋的有东西,不过根据神识的探查,这个东西很小,而且灵力并不像人类。如果不是特意探查,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
秦越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立刻蹲下身搬开石块,露出底下焦黑的浮土。浮土中探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脑袋,察觉到动静,这小家伙两只黑豆一样亮晶晶的眼睛望过来。
看起来是一只刚刚破壳的雏鸟。
秦越的声音都在颤抖:“沈夕?”
身旁的两柄剑剑身震颤,嗡鸣阵阵,好似在欢庆鼓舞,祝贺主人的涅槃新生。
秦越轻轻扒开一旁的焦土,双手一拢,就把这只雏鸟捧到了自己的掌心中。
雏鸟两只小小的翅膀开合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挣扎,却一个不稳又滚回到温热的掌心中,两只细细的小爪子还朝天蹬了两下。
秦越连忙将手并拢,虚虚握住掌中的雏鸟,只露出对方小小的脑袋:“这样如何?冷不冷?”
夜晚的高原本就寒冷,这里还没有遮挡,风一刮就是刺骨的痛。他作为修者寒暑不侵,而沈夕现在是刚出生的小鸟,当然会冷。
这么想着,秦越又往掌心聚集灵力,让温度比平常更高。
雏鸟对他的举动似乎十分满意,也不再挣扎,而是用两只黑豆似的眼睛望着他,翅膀尖的绒毛轻轻地在他的掌心里蹭了两下。
秦越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沈夕?”
雏鸟张开嫩黄的小嘴在他的手指上啄了一下,冲着他不满地“啾啾”
了两声。
不是都问过一遍了吗?怎么还问。
秦越心里始终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看着手中的雏鸟忍不住傻笑起来:“你没事……你没有事……”
雏鸟不想看对方的傻样,正想背过身去,却被猛地带到对方的面前。
眼前瞬间黑下来,温热的气息靠过来,脑袋上本就有些稀疏的毛毛被秦越的脸蹭得乱糟糟的。
“啾啾!”
雏鸟想要挣扎,却忽然感觉身上的人不动了。随后,一颗又大又圆的水滴重重地坠到他的脑袋上,把他的毛毛也打湿了。
秦越把脸深深地埋进掌心,感受着脸颊边雏鸟翅膀尖细细的绒毛笨拙地擦着他的脸颊。
真好啊。
他心爱的人依然在这里,还被他捧在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