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害怕死亡而掉眼泪。”
你低声说着,抬手握住了眼前的子弹,子弹与枪膛摩擦时升起的温度还未降下去,你的手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那是被高温灼伤的疼痛,然而你对这痛楚不管不顾,“我是因为太宰先生用枪对着我才掉眼泪。我想过会被任何人杀死,唯独没有想过太宰先生会向我开枪……”
你小心地把诺亚放在地上,走向前去,伸出手,用力握住了太宰的手腕,将手心的子弹贴在了他手腕处的绷带上,即使隔着层层绷带,子弹的灼热也足以让太宰感觉到温度。
随后,你的手贴着他的手指,慢慢地移动,子弹脱离手心的桎梏,掉在地上,出清脆的声音。
你的手心贴着他的皮肤,贴在太宰手中烫的枪支上,最后握住了那漆黑的枪管,“不要把枪对着我,太宰先生,比起面对你的枪口——我宁可现在就被你杀死。”
你的身体前倾,把枪口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紧紧地抵着,如果太宰再次扣动扳机,无论是立原还是中原中也,都没有办法用异能在这样的距离下救下你。
太宰一言不地盯着你,却没有再次开枪。
“我并没有把自己置于死亡的境地,太宰先生,我很聪明,我清楚地知道,涩泽先生杀不死我,费多多……费奥多尔先生不会杀我。局势一直都在掌握在我的手心里,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把一切都计划到极致,即使再危险的局面,也不会把我带到天国的审判台,更不会让我沦落到需要恳求死神来赦免我的处境。”
在枪口与你的额头贴得很紧,不会轻易偏移的时候,你松开手,朝太宰展现出手心被子弹烫出的痕迹。
“就像、您一直做的那样。”
你重复了一遍,脸上一点点扬起轻柔的微笑,你的左眼没有蓄出新的泪珠,也没有朦胧的水雾。漆黑的眼珠中,映着太宰身旁的电脑的光亮。如果不是脸颊上的那一道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泪痕,不会有人想到你在之前掉了一滴眼泪。
太宰默不作声地把枪支收了起来,枪口移开的时候,你的额头上出现了被烫伤的红痕,间隔的时间太过短暂,枪口的温度过了皮肤能承受的温度。
你却如同没有看出太宰的让步,再次朝前走,“我打电话给太宰先生,和太宰先生说遗言,其实只是想要太宰先生把视线转到我身上,想要亲眼看见太宰先生是这样地在意我的生命,想要太宰先生自己明悟这一点,想要——”
你的手心贴着太宰的手心,“想要成为太宰先生的伤口,提醒您正鲜活地处于人间。”
太宰如同被烫到了一般,骤然把手从你的手中抽回。
“比起我,太宰先生每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希望,才更像奔赴死亡——太宰先生,那是慢性的自杀。”
你微笑着。
话音落下的时刻,第二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你的另一只眼睛滚落。
第84章
“原来如此,朔君的确很聪明,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把你和费奥多尔私下会面的事翻篇。”
太宰站了起来,他取下自己身上长长的红色围巾,俯下身,仿佛把围巾当做绞绳,往你的脖颈上绕了两圈。
在给你戴围巾的时候,他随手用围巾擦掉了你的眼泪。
见你十分抗拒地想把围巾扯下去,他用围巾系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并抓住你的手臂,轻轻地摇头,用眼神警告你不许把围巾丢掉。
“我以为这是领才能戴的。”
你瘪着嘴。
“没错。”
太宰看了看蝴蝶结,把它系得更紧了一些,“但是规则是领制造的,领说朔君也能戴,那朔君就能戴,如果我说朔君非戴不可,那你就非戴不可。”
你的脖子被勒得有些难受,盯着他看了半晌,就在他松开围巾,重新直起身的时候,你十分突然地,如同撞过去一般扑到了他的身上,攥着他的衣服,紧紧地抱住他。
在太宰推开你之前,你抬起头,“红围巾在我身上,如果我变成了领,我说太宰先生现在得亲一下我,太宰先生是不是就得亲一下我?”
“如果有这种命令,那我还是死掉吧——出命令的和接受命令的人,两个人之间总得死一个。”
太宰无情地说,他掰开你的手,把你推到了一边去。
“我看别的监护人都会亲亲抱抱他们的小孩的。”
“朔君已经不是小孩了。”
“要是费多多的话,肯定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