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和母亲终究还是舍不得那1000两啊。”
上辈子冷清风踩着他的痛苦上位。这一世,顾家刚有意娶他的时候,冷清风就上赶着嘲讽他嫁一个活死人,守活鳏。
后来他嫁给沈黛末,一朝回门,他有迫不及待的穿上最艳丽华贵的衣裳,当着沈黛末的面拉踩他。
冷山雁狐狸眼微微一眯,风雪中诡艳如妖:“冷清风,该让你尝尝我的苦了。”
白茶将小炉子放在桌案上,加了几块木炭点燃,又在上面放了一个水壶。
炭火燃烧的温度很快将水壶里的水烧开,热腾腾的水蒸气立马在屋内蔓延,西厢房内终于不再又湿又冷了。
她只要抄书抄得冷了,就可以伸出手,放在炉子边烤火,暖和一下。
“郎君,你也来烤烤火啊。”
她回眸冲冷山雁招手。
冷山雁眼眸黑沉,下意识拒绝。
沈黛末温热的手就已经牵住了他,像春天握住了一块冰。
沈黛末啧了一声,将他的手拉到小炉边:“你手这么凉,可见体寒,不多暖暖怎么行,就坐在我旁边烤火吧。”
说罢,她还把小炉往他面前靠了靠,自己继续专注抄书。
燃烧充分的炭火猩红无比,火光照的他指骨清透,仿佛都能看清皮肤下的经脉,火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水泡,水雾氤氲,灌满了房间里,好似一下所有冰冷的、压抑的、都热烈无声的沸腾起来。
指尖的暖意渐渐传至全身,冷山雁低垂的眸子,那一抹清冷的窃蓝色,身心忽然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收敛了他满腔孤愤戾气。
晚间十分,白茶将泡过的稻米,倒入壶中,就着炉火煮了一锅米粥,又做了一盘辛辣咸香的胡萝卜鲊和一碟瓜齏,简单的晚饭就成了。
晚饭后,沈黛末继续抄书,冷山雁在一旁开口道:“妻主,我们一共买了60斤的石炭,35斤木炭,虽然您说要跟父亲分家,但现在终归还住在一起,是不是应该分给父亲一些,不然我怕落人口舌,尤其是姐夫,怕是又要闹了。”
沈黛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古代孝字大过天,要是让别人知道她自己用炭火,胡氏却用不上,阮青鱼再一编排,怕是要让人戳脊梁骨。
“那就给他们些吧。”
冷山雁微微一笑,走出了门,对白茶说道:“去装20斤石炭给胡氏拿过去,木炭别动。”
石炭四文钱一斤,生起火来烟雾又烧又燎,在屋子里点燃,不但喉咙干涩难忍,能把人的眼泪水都呛出来,是穷苦人家才会拿来取暖的。
而气味烟雾更温和的木炭,他早就让白茶放进西厢房里了。
“是,公子想的真周到,木炭当然得给咱们和娘子留着,她总不能一边流泪一边抄书吧。”
白茶蹲在石炭边,用簸箕装石炭。
冷山雁愣住,忽然意识到,刚才他让白茶别动木炭时,脑子里想的竟然是沈黛末抄书的画面。
为什么一件小事都会让他想起她?
他顿时一窒,捏紧了手说:“那是自然,炭火的钱都是她出的,她自然应该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