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药丸后,她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赶紧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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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钰不再缠着同?她圆房,薛雁觉得浑身轻松,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如如抽丝,她身上还?是感到有?些乏力,便躺在马车里休息,直到薛燃策马行到马车旁,说道:“妹妹,你可好些了?吗?”
霍钰撕碎她的衣裳,也赔了?一件他的衣裳,此刻她穿着霍钰的衣裳,简单用发簪绾了?发,慵懒地躺在马车里。就像一个容貌清秀的小相公?。
薛燃关心妹妹的病情,昨夜便想来探望,却在门外听到了?一些暧昧不明的声音,瞬间脸红了?。
又见秦宓不知从哪里弄了?一碗汤,借口送汤接近宁王。
薛燃为了?妹妹的幸福着想,自然帮他们盯着秦宓。不许她再靠近薛雁和?宁王的房间半步。
秦宓见无法见到宁王,又被薛燃冷嘲热讽了?几句,便神色怏怏回去?了?。
薛雁打起?车帘,此刻薛燃见到薛雁,更像是见了?鬼一般,盯着她眼下的朱砂泪痣,“怎么会是你!你是薛雁,但宁王又怎会唤你王妃,你顶替薛凝入王府,到底有?何目的?”
长兄又怎会知她是薛雁,又见薛燃指着她眼下的泪痣,薛雁瞬间便明白了?。
小船被炸毁,她和?霍钰不得已跳海求生,那用胭脂易容遮住的泪痣早就已经遇水则化,而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伪装恐怕早就已经被拆穿了?。
当时情况危急,差点性命不保,后来因?在冰冷的海水中泡了?许久,感染风寒,烧的滚烫,头脑昏沉,浑身使?不上劲,性命关头,哪里还?能想到易容改装。
她回想起?霍钰的反应,想起?他方才的怪异眼神和?反常的举止,甚至在她昏睡时,他好几次轻吻她的眼下,她应该有?所?警觉才是。
她烧的迷糊,睡梦中感觉到霍钰用湿手?巾擦拭她脸颊,想必也是察觉了?她的伪装,表面上是为她擦拭退烧,实际上霍钰早已察觉出不对劲。
替她洗去?脸上的妆容,并非只?是为了?退烧,霍钰应该是想再三确认她眼下的痣是否也是画上去?的。
她和?姐姐是双生姐妹,模样生得十分相似,唯眼下的这颗痣最容易分辨,他只?需随便找个薛府的人打听便知眼下有?痣的是薛雁而非薛凝。
霍钰早就发现了?,却隐忍不发,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此人心机城府极深,霍钰这厮当真狡诈至极!
薛雁一掌拍在桌案,想起?他昨夜所?为,明知她是薛雁而非薛凝,竟还?同?她那般痴缠,缠着要和?她圆房,他到底是何居心!
他求娶姐姐必定另有?图谋,如今被他抓住把柄,只?怕他会对薛家不利。
果然此人的城府算计极深,眼下她最重要是赶紧回京同?姐姐换回,原本同?他成婚的是姐姐而不是她,即便宁王以此为借口向薛家发难,她再来个抵死?不认,宁王也没有?办法。
“二妹妹,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薛雁在心里几番盘算,已经打定了?主意,回京便去?和?姐姐换回,便装作和?霍钰从未见过,即便霍钰心中怀疑,也没有?证据。
“薛燃,事?关薛家和?姐姐,这件事?你不可对外透露半句,你可能做到?”
薛燃点了?点头,宁王妃换人之?事?本就非比寻常,他自是知晓分寸,“二妹妹未免小瞧了?我,我知你不是莽撞之?人,换亲的事?是薛凝求你这样做的吧?她从小喜欢谢玉卿,又怎会甘心出嫁。旁人都以为她性子温和?,可我这个做兄长最是知道她的性子倔强固执,是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可她这样的性子迟早会吃亏的。”
薛燃默默叹了?口气。
那天在岛上,薛雁和?那些海盗周旋时,表现出的勇气和?智慧,只?怕一百个薛凝也比不上的,他其实早该觉得不对劲了?。薛雁的智计远胜薛凝,是他自己糊涂没认出来。
薛雁见薛燃经此一事?后,举止沉稳得当,与往日更是大不同?。便道:“妹妹要向兄长坦白一件事?。长兄的银子是我指使?他人偷的,为的是让兄长吃些苦头,乖乖回到薛家。”
倘若是从前的薛燃得知真相必定会暴跳如雷,可他却一笑而过,“妹妹做的对。”
“我见到兄长躺在破庙中,竟然随遇而安,同?乞丐们混在一起?,便想将兄长揍一顿,长兄不顾一切离家出走后,可知家里乱成一团?就连祖母也病了?。”
薛燃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做兄长的竟连妹妹也不如,非但不知为家里分担,却闯了?大祸。原该被妹妹打一顿。是妹妹让我看清那些所?谓好友的真面目,让我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混账。”
薛雁笑了?,她原本就计划将兄长打一顿出气的。
“兄长已经改过自新,等到回到薛府,自然也能独当一面了?。可不知兄长今后有?什么打算?”
总不能像以前那样混时度日,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吧。
薛燃确实没想过今后的打算,他不如二弟薛籍会读书,也不如薛况武艺高强,以前成日做梦当大侠,如今终于明白自己曾经的梦想是多么荒唐可笑,是多么幼稚。可往后有?什么打算,他却深感茫然。
“兄长也不必如此沮丧,虽说不能当大侠,但想要行侠仗义,为国为民却未必不能实现,兄长或许可以换个角度再想想。”
薛燃笑道:“妹妹说的有?道理,只?要不是虚度时光,混时度日,日后不再心存妄想,我总会想到自己真正想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