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了解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她非常了解他的身份和处境,也能读懂他此刻眼中的迫切和复杂。
在梦中他们成婚,他们缠绵,就像此时此刻,他几乎要与她贴在一起这般真切真实,又那么的熟悉。
那梦,亦真亦假。
眼下,她又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只是呆愣地望着他,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动作和语言能力,当他再一次迫近时,她已经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烛光摇曳,她微张的红唇显得更加秀色撩人,他用指腹按住她的下唇,轻轻碾了碾,控制住这具年轻气盛不安分的身体,深吸了一口气,低喃道:“记住我说的话。”
他的手指微凉,在触到她的唇时,她已经慌乱的不行,心脏也毫无节奏地狂跳。
她甚至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鬼使神差地点着头。
他眸光闪动,又往前凑了一些,望着她惊慌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心,她现在毕竟是一个与大哥有着婚约的待嫁闺秀,纵使他现在再想拥有她,他也不能不管不顾地让她陷入道德伦理的困境中。
他冷静了片刻,收回手,往后撤身,默默不语地走回书桌前,站了须臾,又坐下。
云初念一时间还没能缓过神来,只觉僵硬的双手麻麻的,眼皮也开始突突地跳,一种让她分不清的莫名感觉又涌上心头。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云初念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慕秋凉坐下后冷静了好一会,这才拿起笔继续画她。
直到他把扇子画完二人都未再说一句话。
慕秋凉的画工很好,好到让云初念叹服,原来他对自己的画作不满意并非胡闹之举,原来他出神入化的画工,是旁人所不能及。
她拿着扇子看了很久,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扇子,就被他画的美轮美奂精贵无比。
上面除了她的一双手,还有几朵娇艳欲滴的梨花。
梨花。
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时,他端了一碗梨粥给她,还有上次他来云府吃饭时,他也盛了一碗梨粥给她。
他好像了解她的要比她想象的多。
夜阑人静,月凉如水。
云初念把慕秋凉送出门外,静默着跟在他身后,脸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尽,迎上夜风,瞬间舒服多了。
二人走到院中时,只见梁齐和江义正焦急地等着,深更半夜,公子和云初念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不禁给他们留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梁齐是个榆木疙瘩,除了吃惊,最多能想到的是公子和云初看对眼了。
而江义却不同,他已经在心中琢磨怎么才能让公子与云初念顺利成婚,甚至离谱到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几人到了院门外,慕秋凉把手中的扇子装进衣袖里。
这时候,小厮已经牵了马过来,慕秋凉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低头看向云初念。
云初念也抬头看他。
二人相望一眼,均未说话。
慕秋凉没再逗留,骑着马消失在了黑夜中。
云初念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娘亲过来叫她才缓过神来。
周韵拉着她进了屋,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但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云初念眼中的纠结和复杂。
这应该是刚埋下爱情种子后,还处在一个将信将疑摸不清头绪的过程中。
她需要时间和空间。
玲月见母女过来,急忙跑上前道:“夫人,大小姐突然一阵咳嗽,您快过去看看。”
周韵和云初念闻声急忙向云媮的房间走去,到了房中,只见云媮趴在床头咳嗽不止。
周韵命丫鬟去找大夫。
“媮儿。”
周韵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我的媮儿,告诉娘,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咳嗽成这样?”
云媮看到周韵和云初念,一双眼睛又红了起来,强忍着咳嗽,轻声回道:“娘,我没事,就是胸口疼。”
周韵把她揽进怀中,安抚道:“媮儿忍一忍,大夫一会就过来。”
云初念也走上前,蹲在床头,望着一日之间就消瘦下来憔悴不堪的云媮,心疼道:“媮姐姐,若是心情不好,告诉妹妹,妹妹来为你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