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镜。
十几个佣人行色匆匆忙前忙后,把花园里的月季花都清理出去了,因此显得格外荒芜寂寥。
花圃里开始重新移栽艳丽的玫瑰花,经历了长时间的忙活,玫瑰花才全部移栽完成。
这种大型花卉移栽起来极耗精力,需要专门负责的工人来移栽。
移栽完成后,佣人们拿着喷壶给玫瑰修剪枝叶。
突然一阵阴森森的寒风刮来,吹散了一朵朵怒放的鲜艳花瓣。
佣人们不禁抖了抖身子,下意识朝四周看去。
三楼的沈鸢鸢坐在窗边,她讷讷的盯着花圃里的一朵朵玫瑰。
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去触碰落地窗面,好似要透过玻璃去触碰玫瑰似的。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仆缩了缩脖子,小声对着尤管家嘟囔。
“沈小姐是不是疯了?从早上到现在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那里,送进去的饭也都被她搁在那儿一口没动,我进去劝她吃直接被她赶了出来。”
尤管家瞥了那女仆一眼,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
女仆低下头,不再吭声了。
尤管家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沈鸢鸢,摇头叹息。
一个鲜活灵动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的行尸走肉,是经历了多大的变故啊。
尤管家拍了拍女仆的肩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安慰。
“沈小姐心肠并不坏,或许她有她的原因,不是故意要针对你的。”
沈鸢鸢就这样枯坐着看着窗外,她已经记不清五年前的模样了。
只记得这五年来她流了好多泪,熬了很多夜。
那段时间夜里时常哭的喘不上气,之后的日子空想也会掉眼泪。
如今玫瑰花和月季花的这场仗,玫瑰花终于打赢了,可玫瑰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味道。
沈鸢鸢看着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眼神中没有一丝感动,仿佛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辰点亮。
她就那样盯着,仿佛在透过这些娇嫩的花瓣望向遥远的远方,眼底是深深的迷茫与悲哀。
她看的累了,呆滞无光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高挑挺拔的背影。
男人的背脊笔直,站立的方式如同雕塑般严谨,坚毅。
沈鸢鸢看着那个背影,忽然觉得心酸的很,垂眸深思了许久,直到再抬眼时底下的那道背影消失了。
还未反应过来,顾景舟推开房间的门走进了房间。
沈鸢鸢蓦然回,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顾景舟!你出去!”
话刚脱口而出,沈鸢鸢的脸上闪过了错愕和惊讶。
顾景舟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闯入沈鸢鸢的视线,望向沈鸢鸢的眼神破碎。
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像一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小孩。
他的眼神仍然带着悲戚,“沈鸢鸢,我后悔了。”
沈鸢鸢顿住了呼吸,眼神古怪地看顾景舟一眼,那眼神令顾景舟感到十分陌生。
沈鸢鸢苍白的脸上没有泪痕,眼睛幽亮得可怕。
除了伤痛和绝望,眼底还有一种陷入疯狂的恨意。
她淡漠启唇,“既然你后悔了,那你就给我自由吧。”
明明知道答案,沈鸢鸢还是说出了口。
顾景舟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在沈鸢鸢的面前,一股浓郁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他低头看着她,“鸢鸢,别离开我。”
沈鸢鸢听见这句话,眉峰骤蹙,“你喝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