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及门什么也不说,抬腿出了门,只有肖明文留在房间。
“老汪这个人不懂人情事故,只有你还会处事。你找不到钱,把已有的先交了,其余的我帮你出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肖明文一脸推心置腹神态。
李明彩忙向他叩了个头,就起身进屋,去拿了昨天纸家出货所得的三十块钢洋,又让小了头抱了一个小瓦罐走了出来。
“肖队长,这是好不容易凑的三十块,烟土也刚好五斤,先交给你,其他的短时间内实在交不出来,求你指条明路。”
李明彩眼泪巴巴地。
“你真糊涂。这年头,什么能比人命重要?你家里不是有三条跑运货的船吗?给你留条条小的,就把那两条大船抵给汪区长,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就放了你男人,还和区长套上了交情,何乐而不为?”
肖明文对她说。
李明彩一下明白了,原来汪区长盯上了自己家的船。
虽然当割心头肉,可李明彩已没第二条路可走,只好含泪点头。
幸得把船抵了出去,汪治春只吊了半天,就被放回了家。
这一下,还没交齐款项的众人,见汪区长下手不留情,都赶紧砸锅卖铁,纷纷如数交钱、交烟土。
没过几天,就收了三万多钢洋和七八百斤烟土,由团丁全部搬进汪及门区长团总家的库房里。
这真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呐,自己只向县长送了一万钢洋和五十斤烟土,就当上区长兼团总,这才一下就赚大了。
汪及门和自己的一妻二小老婆笑得合不拢嘴。
一家人正在高兴呢,在门口持枪守门的团丁进堂屋对汪及门报告:
“报告汪区长,有贵客来了。”
“贵客?哪个贵客?”
汪及门正高兴呢,听说有贵客来访,就让请客进屋。
来人身材清瘦,显得很文质彬彬的,穿着藏青色团绸长衫,脚穿一双做工精细的黑绸面布鞋,轻快进了屋。
“汪团总,恭喜高升,兄弟有礼了。”
来人一脸笑意,对着汪及门略躬腰拱拱手。
“哎呀,是大老俵俵兄弟来了,稀客,稀客,请进书房上茶。”
汪及门一见来人,立忙上前亲热地拉住来人衣袖往屋内引,还示意团丁:
“家里来稀客了,让太太泡好茶送书房,再让厨房杀鸡,弄条鲢鱼,招待客人。”
“是!”
团丁赶紧去了伙房。
二人进了宽大的书房,没来得及让客人落座,汪及门关上书房门忙问:
“老师怎么来了?我亲大哥大了吧?”
“这不你荣任了区长、团总,大哥说今后更有财壮队伍的机会了,所以要派人来庆贺庆贺,怕其他人来不便,所以只好我亲自来了。”
来人虽显得高高在上,但对汪及门也很客气。
“大哥有心了,只是委屈老师涉山涉水。”
汪及门也显得文雅起来。
“大哥送了你件贺礼。”
来人边说边解开长衫,从肋下取出一把装在黄色真牛皮枪套里的枪,递给汪及门。
汪及门抽出一看,一把崭新铮亮的二十响驳壳枪。
“真是好枪!”
汪及门真心喜欢。
“你这当团总的,什么机枪大炮搞不到?这只是大哥的一片深意。”
那被称作老师的人倒很淡定。
“那不一样,这是大哥送的,就显得弥足珍贵呢!”
到底读个私塾的人,汪及门话说得真漂亮。
正说着,房门被敲响,打开门,自己最喜欢的小老婆程佩莲送茶水进来了。
“这位是去年新迎的如去人吧?真是天仙也似的人儿。”
客人见俏生生的程佩莲,不由艳羡称赞。
夸得程佩莲红霞染腮,心花怒放。
程佩莲放下茶盏走出去,还乖巧地顺手拉上了门,二人才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老师,你来得好,正有个财的机会呢,我正准备派人去联系大哥一起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