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真带着鹦哥喜鹊到了松鹤堂,发现廊下已经守了几房的下人,老太太跟前的琥珀和珍珠更是一左一右如门神般把住了堂屋的门口。
门前有个三十来岁的妈妈左右徘徊,时不时就往门那探头,只是她一靠近正门口珍珠就一把将她推开,脸上尽是冷漠之色。
“沈姑娘来了。”
珍珠推开那妈妈就见到沈唯真走进了院子,对琥珀使了个眼色就迎上来。
“外祖母可是有事?”
沈唯真打量院中阵仗颇为好奇,廊下说话打趣的几个丫鬟婆子这几日她也算认得了,是张二太太和张三太太的房里人。
而张二老爷与张三老爷夫妻的确也正坐在堂屋内,四姑太太抹着眼泪坐在黄太君的下首,屋子内空气十分凝重。
张三老爷听完妹妹的叙述,不顾张三太太的拉扯与对面二嫂难看的脸色,直接就跳起来骂道:“姓柳的狗东西!居然敢这样对四妹妹!”
“母亲!”
他怒气冲冲地望向上首的黄太君道。“让儿子直接打到辽阳去!看儿子不把他柳家六房砸个翻天地覆,替四妹出了这口气!”
“坐下!”
黄太君威严的开口,扫着下面铁青着脸端坐的张二太太道。“老二你的意思呢?”
张三老爷气呼呼地坐下,死死地盯着自己哥哥,仿佛他要敢因张二太太偏袒柳家,他就又能立时跳起来一般。
“大选的事,四妹与外甥女的意思到底是?”
张二老爷沉着脸开口,竟是把话题带到了柳宁蕊大选上头。
“自然是不愿意的!”
经过昨日与嫡母的掏心挖肺,四姑太太也是放开了,母亲既然很确定的要护住她,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圣上如今年逾四十,蕊儿才十五的年纪,我怎么、怎么舍得她进宫!”
“更何况圣上当年跟小妹……”
“住口!”
黄太君凌厉地打断她,四姑太太也发觉自己失言,连忙用帕子按住嘴角垂下头抽泣不言。
在张二太太猛然抬头震惊的目光中,黄太君冷冷地问二儿子:“大选这事老二你多上些心,不用管柳家是个什么意思。”
张二老爷心中踌躇,但是面对母亲的吩咐他亦不敢违抗,只能起身应是。
接着他又开口道:“至于四妹和离,这是大事。”
“如今年关将至,反正妹妹已经安全进京,不若先忙完这阵子再做计议。”
“四妹也好用这段时间好好思量,再做决定。”
“还用想什么?!”
果不其然的听到他的话,张三老爷又跳了起来。“那狗东西都想要四妹的命了,难道还要将妹妹送回火坑去?!”
“二哥你无诏不得擅离京城,我可没那么多讲究。”
“我非要把那个姓柳的狗东西牙都打下来!”
张二太太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手中的帕子被捏得死紧。
黄太君还比较满意她的忍耐,眼神示意张三太太拉住自己丈夫坐下。
“老三你不要太冲动了。”
她淡淡的开口道。“老二说的也有理,眼下不仅府里事务繁多,蕊丫头也是秀女之身,不是对柳家六房发难的时机。”
她斜睨着张二太太道:“至于让你去辽阳更是不要提了。”
“一个靠祖荫度日的柳家六房还用不着你去办,若真到那一步,让璟哥儿带人去一趟辽阳足矣。”
张二太太铁青的脸又涨的通红,又羞又气让她胸中火烧火燎一般,但只能在心里将柳六老爷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