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正常男人。
到了年紀該有的欲望都有,更何況抱著的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是,和秦雪若相處的這些時日以來,他好像覺得自己心中深不見底的那個黑洞正在被一點點地用陽光填滿,他從機械地當一條嗜血野狗中甦醒,開始去觸碰更加美好的東西。美人此時唾手可得,可未來幾十年,有顆柔軟的心臟能夠挨著跳動更為重要。
所以不著急,先做好一個人肉暖爐的本分吧。
秦雪若同樣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沒和別人開展過一段愛戀,甚至為了不受世俗的束縛,沒有將成親生子納入人生的計劃,曾經打算著不管和誰成親,都要繼續偉大的岐黃事業我行我素,維持個虛有其表的婚姻殼子,忙自己的事。
來了軍營之後,看到寒祺、孌徹青梅竹馬並肩而行她會為他們歡喜;看到宣於嵐之和姜故燁糾糾纏纏相互照顧,最後演變成折磨和囚禁,會跟著酸澀難過……她看著別人的愛戀,想從中找到能參考對應的部分,卻找不到一點兒借鑑價值,人的情感是那麼的多變複雜,不像醫典上會描述確切的症狀。
霧裡看花,隱隱綽綽,真伸手去抓,會撲個空。
所以她搞不懂應該怎麼處理和禹應煥的關係,那便保持現狀?
好在禹應煥沒有步步緊逼,非要求個說法。她預知不了未來他們會走向何方,但能持續地溫暖緊抱,這樣很好,她可以接受。
還是有不安的:「唉,煥子,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是白白占了你夫人的名號……」
臉蛋要熟透了。
白白占了他夫人的名號,未行過夫妻之禮,受著他的好,秦雪若不能完全做到心安理得高枕無憂。
小姑娘想得還真是多啊。
禹應煥低聲道:「夫人的位置是你在坐,這樣很好。」
「哪裡好。」
「你人美心善,會醫術,會奮不顧身地救治我的下屬。和我定親的要是別的女子,她們會嫌我凶神惡煞,嫌我地位低難以相配,會和旁人一起欺負我的。」禹應煥壓低了聲音,極力增添楚楚可憐的氛圍感。
聽得秦雪若心虛不已。她也曾將禹應煥上上下下都嫌棄個遍的。在禹應煥心目中的形象這麼好,她都被整得不好意思了。
「我也沒有那麼好吧,嘿嘿嘿。」
「在我心中,最最最好。」
投桃報李,秦雪若也道:「嗯,你在我心中,也是好的???。」
兩人皆像被浸在了蜜罐子裡。
不多時,秦雪若適應了男人的懷抱,暖融融地要進入了夢鄉,想到了什麼,又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不是,嵐之在姜故燁帳中呢,他們那邊要是冷的話,姜故燁會不會也抱著嵐之一起睡?不行不行,嵐之和他無名無份的,不能被姜故燁這樣隨隨便便毀了清譽……」
秦雪若急得想去東方陣那邊看看,就算姜故燁不讓她進吧,她就在外頭隔空喊話讓姜故燁別欺負輕慢了她家嵐之。
禹應煥怎麼可能容著小妻子跑掉,扯著她的衣帶不放手:
「不會的,姜故燁是王孫表哥,他的姑姑是太子妃呢!就算我們這群人全凍死,不會少了他的炭火,他們不會冷的。唉,還是為夫沒用……」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一時情急,你很好的。」
秦雪若又慌慌張張地解釋。
禹應煥重把她扯回來,這次改換成了面對面的姿勢:「若若,你多在乎在乎為夫,我身體不冷,心很容易的冷的。」
秦雪若的指尖隔著裡衣划過他的胸口:「好,我在暖著呢。」
計劃通,從此禹應煥光明正大地獲得了和夫人同榻而眠的機會。
不過他不會主動透露,炭火是他有意吩咐屬下撤掉的。
看來,他進化成了智勇雙全的虎將啊。
第26章。成了別人口中的罪人
秦雪若頻繁地介入禹應煥的生活,和寒祺、孌徹等人打成了一片。
寒祺真是最適合當姐的人物,八面玲瓏,不僅多加問候秦雪若本人,連同她帶來的族人都照料得服服帖帖,生怕南方人受不得凍,從王孫的帳上撥去冬日必備的物資草料。藥品中哪些珍惜的藥材消耗殆盡,寒祺一封軍報寫往武都,請求珨王和母妃伸出援手。
秦雪若自是感激不盡,對寒祺中毒一事更是上心,將寒祺飲食用品驗了個遍,卻暫時沒有發現是何物上附著了「絕凍」。還屋漏偏逢連夜雨,過了幾日,驗出了與她吃住進出不離半步的孌徹體內也中了同種「絕凍」之毒,小情侶雙雙按時按點服藥。
……好好好,起碼證明思路沒有錯,孌徹一與寒祺拉近距離變成連體嬰就中毒,說明毒物確實只下在寒祺周身。
秦雪若百般鑽研,又想,莫非幕後之人下毒之法精妙,兩種不惹眼的藥物分開下,單獨查驗看不出蹊蹺皆顯示無毒,二者在特定情況下相遇則會合成「絕凍」?然絕凍提取煉製步驟繁雜,秦雪若試驗多次尚未摸到其中門道。
都想加入二人的行列,親自體驗,中一回毒試試了,幾乎走火入魔,禹應煥好說歹說硬拉著才作罷。
繼續使用笨方法,她這邊拔毒,暗處的人繼續下毒,陷入了某種難以言說的循環。
又過了幾日,姜故燁與聞人順恢復了正常處理軍務的節奏。好到被眾人調侃「東南聯姻」的兩個人,不再跟彼此說一句話,哪怕是軍務中避無可避的交集,都從鼻腔中發出冷漠的「餵」「哎」,一句完整的話不再從口中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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