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总看我?”
易安故意说。
“没……没……”
白术干笑,又问,“这下我们能启程赶路了么?”
易安挑眉:“你不会以为熬个粥给我喝,就能让我改变主意吧。还是说……你背着我做了其他事?”
白术额头冷汗直冒,赶紧矢口否认,心中不由暗自奇怪:不是说这药吃了就能让人听话,怎么一点用没有。师兄是不会骗自己的,难道说是药量不够……
另一边,易安也有些不解,已经过了一盏茶时间了,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子宴还有后招?
两个人各怀心思,面上却都和和气气,假得灵虫都看不下去了,直叹气。白术一把捂住,将玉佩摘下来,用被子裹了好几层,塞进柜子深处才作罢。
——
半个时辰后,易安忽然觉得下腹一紧,浑身似有一股热流流过,整个人都荡漾起来……这情形,实在是似曾相识……
“子宴!”
他捏紧了茶杯,“啪”
一声拍到桌子上,吓得本来就心虚的白术一下子跳起来:“什、什么?”
易安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感受,咬牙切齿道:“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白术听他这么问,知道多半败露了;又见易安双颊嫣红,目含水汽,无端端多了一丝艳丽,和平时大不一样,以为是他中了毒,便连忙和盘托出,还将那瓶药掏出来,战战兢兢地交了出去:“这个就是大师兄给的……”
易安一看那瓶子,要多风骚有多风骚,还散发着阵阵香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方明扬,竟然给了白术一瓶春药,想做什么啊?!
原本修为到一定境界,会变得百毒不侵。可这种春药,配方都是极为常见的药材,只用于调动人的某种欲念,对身体并无伤害,反而让人防不胜防。
易安哪里想到白术会有这种东西,就这么中招了。不消一刻,他就浑身发热,一触即发。
偏偏白术还不知死活,见易安状态不对,一把拉住他手腕,要替易安诊脉。两人皮肤相触的地方似乎燃了一把火,随时都能将易安吞没,但他还是强忍着,强行压制翻涌的气血。
天知道他对白术有多朝思暮想,然而易安求的是你情我愿,花前月下,绝不会借助这种东西顺势而上。
“气血过盛,却又运行不畅……脉象太奇怪了,师兄给的到底是什么药……”
白术在一旁自言自语,易安听了简直要吐血——你不知道什么药,就往我饭里下!
忍得实在太辛苦,眼看压制不住,易安便索性逼出一部分,喉间一甜,张口就吐了出来,弄得衣襟一片猩红。
而白术简直被吓了个半死,带着颤音连声道:“修、修明,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他手忙脚乱地替易安下针,因为关心则乱,竟没有发现后者只是看着凶险,实际上吐了一口血,易安身体里翻涌的气血早就平衡了不少,运行瞬间通畅,早没有大碍了。
不过作为小小报复,易安故意捂着胸口苦笑了一下,哑着嗓子说:“子宴……你差点害死我了……”
白术一听,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小声道:“我错了,你说吧,只要能赔罪,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
易安装作十分虚弱地问:“……无论怎样都不后悔?”
白术使劲点头。紧接着,他看到刚才还虚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的易安,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计谋得逞的奸笑。
——原来他又被骗了!
自作孽(下)
白术脸上还挂着眼泪,半张着嘴一副呆呆的模样,眼神半是羞愤半是无奈,组合起来十分纠结。
他正要说话,易安赶紧道:“说好的,无论怎样都不后悔。大丈夫一言既出……”
白术一顿,不肯在他面前丢了面子,于是涨红了脸,咬牙点头:“你放心,我话已出口,绝不会赖账的!”
“那好,你站着别动。”
易安哑着嗓子沉声道。
白术跟个木桩一般,直挺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易安,一手搭着他肩膀,微垂着眼眸,盯着白术通红的脸,慢慢地靠近。
他的目光深沉又炙热,好似要看穿白术的皮囊,在他灵魂中留下自己的烙印般。手掌下的身体如此鲜活,只要他愿意,马上就是属于他的了……要继续,还是要停止?
易安的脑海中,似有左右两个小人不断交战,打得不可开交。他微微喘息着,指尖紧扣着白术肩头,隔着厚厚的衣服,仍然让后者感到疼痛,又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这样的易安和平时那副温文谈笑的样子相去甚远,带着强烈的侵略感,简直一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白术偏开头,逃避地偏开头。几乎是同时,肩头的力量在一瞬间再度增加,似是要刺进骨肉之中。
“疼……”
白术轻呼出声,语调中的哭腔还未散去。
就在一瞬间,易安放开了他,而那炙热的感觉却仍残留在白术的肩头。那温度,在冰冷的空气中,更叫人贪恋。
白术下颚被那修长的手指扣住,轻轻转向前方,与易安四目相对。
他恍惚中产生了某种错觉,好像易安的目光有了实质,会在他脸上烧出两个窟窿一般,叫人不能直视。
白术开口刚想说什么,易安却用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问将他的思绪全部打乱。下一刻,他便被易安一把揽入怀中,死死圈住。
炙热的气息包裹着白术周身,让他觉得无比舒服;而某个坚硬而火热的,强硬地抵住他身体的东西,却让白术又在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