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次没有说他娘炮,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赵坦坦忐忑地看着崔尘,却发现他竟然在笑,就那么微微嘴角勾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唤道:“师妹。”
就连他的声音都那么柔和平静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夕般,吓得赵坦坦反而朝后缩了缩:“你答应过无论我说什么都不罚我……”
“师妹,我何时说过要罚你?”
在赵坦坦在思索要不要往外跑,暂时避开即将可能到来的暴风雨时,崔尘接下去说道,“我继续在这冰玉床上闭关,你则去空间内加紧修炼。”
顿了顿,他又道:“师父说了,在仙剑大会召开前,你必须达到筑基境界。这冰玉床的空间内灵气极为充裕,对修炼极有益处,所以在此之前,除了一日三餐外,你一概不准离开空间。”
什么?不准离开空间?都要关她禁闭了,这还不叫罚?
“这可万万使不得!”
赵坦坦脱口而出。
她还打算去找姜思师姐做一下棒打鸳鸯的努力呢,要是接下来一直被关在空间里,岂不是只能任由崔尘与心上人日日相会,自己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想不到崔尘如此重色轻师妹,为了心上人就找借口狠心把自己唯一同一个师父座下的师妹,给关进空间里禁闭起来。
说不定等到她被放出来的那日,崔尘已经跟姜思师姐郎情妾意、心意相通,别人拉也拉不开来,只能看他额间那朵花彻底盛开,然后堕入魔
道……
想到这个严重的后果,赵坦坦不禁撑起身子,义正辞严道:“师兄,虽说这冰玉床对修炼事半功倍,但你现在毕竟还是肉体凡胎受不起冻,万一坐久了真被冻伤,那可如何是好?师妹我还是同你换换,你去空间里,我来坐这冰玉床!”
然后就能趁机偷溜出去……
“师妹,你忘记了?”
崔尘摇了摇头,脸上仍带着笑,却总觉着笑得有几分阴测测,“我已经在这冰玉床上打坐几日,你看我像是被冻着的样子吗?”
是啊,这个理由真是一点都不高明……说起来,崔尘这没有修为的凡人体质,究竟是怎么适应冰玉床的酷寒的?赵坦坦看向崔尘,觉得这个深奥的问题,实在不是她这区区仙门中的小辈人物能明白的。
再转念一想,空间内环境那么好,比如能让人神清气爽的蓝天白云,比如能让人躺着躲懒的如茵绿草,还有一大片的清澈湖水可以随时沐浴……真被关在里头,她能做的事,似乎比在这只有一张冰玉床的破山洞里要多很多!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作为一名立志要拆散小情人、保护本门精英顺利踏上振兴门派之路的热心弟子,赵坦坦怎能让自己的意志轻易被动摇?
“别再说了,师兄!”
她站起身来,铿锵有力道,“师兄同我不一样,担负的是令整个门派继续繁荣鼎盛千年的重责,所以更应该待在灵气充裕的空间内
!师妹我就在这床上替你护法!”
说罢,为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赵坦坦直接就往冰玉床上一坐,也不管崔尘正坐在上面。
这张冰玉床的制作者,也不知是为了节约材料,还是单身了上万年的关系,所出品的竟然是张单人床。一个人坐在上面正好,两个人就嫌拥挤了。
赵坦坦坐上去才发觉这状况有点微妙,她能感觉到崔尘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边,抬头甚至能清晰看到他长而翘的睫毛在自己眼前根根分明。而他额间那仅开了两瓣的花,更是如同能璀璨生辉般,令她感觉无比灼目,不得不移开视线。
移开视线的同时,她直接滚倒在这狭小的床上:“师兄,我忘记同你说,我平时打坐最喜欢的一个姿势就是平躺。”
大凡修真之人静修打坐之时,都是用的盘坐之姿,但也确实有修为高深之辈,便是行走食卧都无不在定中。又传说佛修有一种半睡眠或睡眠的入定之法,被称为“昏沉定”
。但赵坦坦这个半步筑基的肉脚,显然是不会在那个“修为高深之辈”
的行列之中,更不可能突然变作佛修。
她大言不惭地宣布了自己的修真方式之后,便扭动着摆了个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惬意地躺在冰玉床上朝坐在床角的崔尘挥手:“师兄,师妹我要入定了,你若是不进空间的话,便请随意。”
说罢,她已闭上双眼,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占了这
冰玉床,不管崔尘进不进空间内,都坚决不让他再有机会单独接触姜师姐。
意外的是,刚才还摆出一副严厉师兄模样的崔尘,竟然没有出声。
洞中诡异地安静了片刻,赵坦坦等了又等,只隐约听到崔尘发出一声轻叹,随后又无声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开眼,却发现方才还盘坐在床角的崔尘已经消失了踪影,附近也察觉不到他的气息,想来还是进了空间修炼。
看来这位师兄跟师父差不多,也属于嘴硬心软的类型。
赵坦坦觉得对于即将拆散自家师兄和他的心上人的行为,有了那么点愧疚感。
横竖此时身边没有一个长辈管着自己,赵坦坦自然不会真的乖乖开始修炼。她先在身周设了个结界,然后便取出一直拴在腰间的灵兽袋。
原本里面关着的妖兽应该在回来的时候就送去锁妖塔内镇着,但赵坦坦另有想法,所以偷偷瞒着藏了下来。
此时她便在结界之中将装了三只妖怪的灵兽袋打开一条缝隙,只打开这么一点,便听灵兽袋中喧哗热闹得很。也不知是老树妖跟狐妖又掐起了架,还是那只新捉的蟾蜍精又熏到另两只了。总之,袋中三位正闹腾得厉害,竟一时没发现灵兽袋被打开了。
赵坦坦也顾不得细听它们在吵什么,冲里头便喊道:“喂,老树妖!”
热闹的灵兽袋内随之静了静,而后传来老树妖不满的声音:“这位小友说话太没
礼貌,成天妖精妖精地叫,难道我们没名字么?你可记住了,老夫叫槐猛,那小狐狸精叫胡梦,新来那只臭烘烘的叫紫萌。那两只先不管,你可以喊老夫一声‘槐壮士’。”
“猛、梦、萌……”
赵坦坦吸了口气,突然伸手用力拍了一把灵兽袋,咬牙笑道,“你们这名字是约好了给我做发声练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