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出門,柳叔大概會直接帶著人過來才是。
「對!」柳叔點點頭,看著不遠處胡方遠把完脈後把每一個人的身體情況都說得非常精準,讓大家驚嘆連連的模樣,眼中逐漸浮出些許希冀。
「是,你嬸嬸不久前突然雙腿使不上力氣,過會兒又好了,本來以為就是累過頭了而已,結果沒多久又一次使不上力。」
柳叔苦笑著:「你也知道你嬸嬸很要強,以前性子硬,跟不少人結怨。我想帶她去醫療中心,她不願意,就怕遇上那些人,然後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別人。」
所以,想來想去,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好友,本想請求自己的好友幫著勸勸,就聽到好友跟他說讓他到這裡來試試看。
這個給帝國公職人員的福利他也聽過,但他那段時間為了這件事情吃不下睡不好,哪有空管這種事情。
本來打算最後再來的,想到自己的好友並不是那麼喜歡誇大其詞的人,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過來了。
把脈,他頭一次遇見這麼神奇的事情,把個脈就知道他最近是個什麼情況了?
「柳叔,小遠一直都說不能保證所有的病都會治,您可別給他太大的壓力。」
徐梓楓雖然對胡方遠的醫術有信心,但的確,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癒,因此,他也只能在這裡先給柳叔打個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失望了,會給小遠臉色看。
發現他說這話的用意,柳叔氣哼哼:「你倒是向著你那小朋友,那你嬸嬸呢?」
聞言,徐梓楓微微一笑:「柳叔,小遠曾經治好過一個真的癱瘓在床的病人,我對他有信心,只是凡事總有萬一,您還是得做好心理準備的。」
得了,柳叔嘆了一口氣:「就算你嬸嬸真的無法治癒,我也不會沖你家小朋友發脾氣的。」
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還會為了這事沖一個無辜的小輩發脾氣。
只是……柳叔低著頭,問道:「梓楓,你是不是也覺得,你嬸嬸不太像話?」
很少有注重面子大過一切的人,但這位嬸嬸就是一個。
徐梓楓搖搖頭:「她只是關注的地方格外不同罷了。」
小時候,她的關注點是柳叔在軍中的地位沒有父親高。他再大一點的時候,她的關注點是兒子的地位也不如他。
在他看來,那不是要強,而是實實在在地嫉妒著他的母親,所以處處都想比母親好,然而處處比不過。
時間一久,總是會做出一些特別離譜的事情求得關注。於是久而久之,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離她遠去。
總是怨天尤人,覺得自己周圍的人都是趨炎附勢,但她本人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造成這一切的,本來就是她自己。
他不想讓柳叔更加難過,所以只能用更加委婉的詞彙,那就是關注點格外不同,也的確是關注點格外不同罷了。
「等這回如果能治好她,我就跟她好聚好散。」
聽到這句話,徐梓楓回頭看向柳叔,有點詫異:「柳叔?」
柳叔苦笑:「你父親曾經跑上門來罵過我一頓,以他那悶葫蘆的性子,能氣到跑上門來指著我的鼻子罵了足足半個小時,你想想。」
那肯定是氣瘋了,而且,絕對跟母親有關。
徐梓楓很了解自己的父母,兩人的感情非常深厚。自己的父親又是個沉默寡言的,也就只有涉及到母親,才會變成一隻噴火龍。
就像他小時候,不小心把母親氣哭,他頭一次見識到,生氣的男人是能在半個小時之內,把一年說的話全都說了的。
「你們在說什麼吶?」
徐梓楓垂目,看到胡方遠彎著腰,眨巴著眼睛把腦袋湊到他眼皮子底下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又擼了一把他的頭毛。
看著他忙不迭整理髮型的模樣,笑了:「今天的人很少吧?」
「嗯!」胡方遠點點頭,從兜里拿出兩朵已經變得蔫噠噠的蟲魔花塞給徐梓楓,大大咧咧使喚:「記得幫我把它們烘乾了。」
「好!」徐梓楓把花收進空間環,替他抹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柳叔,對胡方遠輕聲道:「小遠,一會兒跟我去一趟柳叔那兒看看好嗎?」
啊?!「好噠。」他把臉湊近一點,讓徐梓楓幫他好好擦了一把汗,順便還點了一下待會兒午餐想要吃的菜式。
今天來的人不多,下午就沒什麼事情了。自家男朋友想要吃什麼,當然得滿足。
飯後,胡方遠拍著肚皮,像個在陽光底下攤開肚皮曬太陽的大懶貓。
但是大懶貓還記得自己有事情要做,抓著徐梓楓的手揉揉肚子,享受一小會兒後,就坐起身來招呼一直沒催他們的柳叔:「柳叔,走啦,去你家。」
畢竟是家中長輩的好友,人家不去催促,但身為晚輩,這個時候還是自覺一點好。
柳叔的家在帝星比較熱鬧的區域,路上人來人往,有些稍微和徐梓楓熟識一點的,還會遠遠打聲招呼。
胡方遠開了中醫館期間,也治過不少病人,雖然名聲還不顯,但帝國公民也有一小部分人因家中親朋的病被治癒,還是認出他來了。
迎面碰上,也會主動喊一聲:「胡醫生中午好!」
喊完以後,見周圍的玩伴一臉茫然時,還會主動科普一下,提起中醫一詞。
真好,他好像已經讓小部分人知道還有中醫這個分支了。胡方遠興奮地捏捏徐梓楓的手掌,然後被那隻大手回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