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知安抢着洗碗,一把叠起桌上的几个盘子就往水池奔去。
“阿樾,今天让我洗碗呀,你不要跟我抢啦。”
她霸占住洗碗池的位置,撸起袖子,露着白嫩的胳膊吭哧吭哧地挤出洗洁精,十分卖力地刷起来。
苏樾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知安看起来勤快极了,虽然她的手法有些笨拙,瓷碗碰撞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揉搓出一个又一个白色透明的泡泡。
片刻后一条浅色围裙裹上了知安的腰肢,勾勒出纤细柔美的线条,顺滑的黑披散在背后,衬着纤薄的背影显得她像是个贤惠的妻子。
知安愣了一下,随后被丝遮挡住的嘴角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意,眸光也跟着亮起来。
她没说话,而是轻轻地哼起了歌。
玫瑰岛屿,她最喜欢听的一歌。
光看歌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浪漫的情歌,但它却更像是一篇深沉遥远的散诗。
漂泊异乡的旅客漫步过埃文河畔的小镇,站在爱尔兰的悬崖边远眺大西洋,骑着骆驼仰望浩瀚沙漠之上的赤日。。。。。。
万千奇迹盛景遍布在世界角落,那双装着人间美丽的眼睛最后望向的是满天繁星的夜空。
他倒在玫瑰花圃里,月光爱怜地亲吻着他乌黑的丝,清隽俊美的脸庞,红如玫瑰的嘴唇。
他死在了最爱的玫瑰之上。
这是一奇怪的歌,只有旋律和歌词,没有作曲家,原唱。
无人知晓它的起源之地。
但知安并不在意,她只是很喜欢这歌。
每个人的感受不同,燃起的火苗复苏在灰暗的黑夜里,仿佛闯入黑暗深渊的一抹阳光,照亮了最漆黑的一角。
是毁灭,也是新生。
知安的音感并不好,可以说是五音不全,实打实的跑调王。
她也很少唱歌,不过这是她的心头好。
她哼哼唧唧地洗完碗,转过身现苏樾还站在厨房里,好像连位置也没变过。
而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嗯,知安把自己看不懂的东西都称之为是奇怪。
现在的她根本猜不透一点苏樾的意思。
他的目光似乎是停留在她身上,但又好像没有。
知安已经不在洗碗了,苏樾还是看着那个方向。
他的瞳色很浅,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打下朦胧的阴影,显得瞳仁看起来有点漆黑深邃。
直到她走近,他才像是从某种层次里抽离出来,抬起眼睫看着她,那双眼睛的颜色更浅了,温沉沉的,微风拂过都泛不起一丝波澜的湖面。
知安背对着苏樾转身,“阿樾,帮我解开一下”
。
“好”
他解下她腰间的围裙,整理成平整的方块叠好。
知安敲着他叠围裙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对上苏樾望来的目光,她揉着脸解释道:“阿樾,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做什么都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
她是抽象的空间管理方式,东西又多又杂,根本找不到摆放规律。
苏樾跟她完全相反,极简主义,物品的种类数量都会定时清理,每个区域都划分得清清楚楚,从不会出现杂乱的场面。
他们的客厅总是出现两种思维方式生碰撞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