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伏地魔尖厉地笑起来,“难道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存在,你属于谁,你是谁的男孩吗?”
浅蓝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伊凡喃喃自语:“我为什么存在……”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似乎隐藏了不少事情。”
伏地魔轻声说,“不过没关系,没关系……黑魔王会让他弄明白该怎么说。那么我来告诉你吧,伊凡,你是黑魔王的男孩,他的工具,他的一个伟大设想……对创造魔法生命的咒语进行修复和完善,只有黑魔王一个人能够做得到。”
伊凡瞪视着雾气中的惨白面孔,放大的瞳孔里映出伏地魔狰狞的影子。
黑雾抖动着,覆在男孩淡黄色的脑袋上,顿时将唯一鲜亮的色彩都遮掩住了。
“我的男孩,你是唯一的,至少现在是。如果黑魔王的那个仆人将不再回来,你可能会永远是。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强大的,我可以让你从千里之外幻影显形,这是你从前所做不到的——只要你超出魔法保护的界限。唯一令人惊奇的就是,这么多年来我竟然一直没碰到这样的机会。由此看来我那位仆人似乎并不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忠诚。”
幽黑的迷雾搅动着,男孩纯蓝的眼眸渐渐弥漫上一片浓重的暗色,漂亮的瞳孔边缘露出一点点挣扎般的颤动,在片刻后随着黑雾的撤离而散尽。
伏地魔的面孔重新显现出来,他凝视着木然呆滞如木偶般的精致脸庞,眯起猩红双眸,露出满意的神色。
没有实在躯壳的魔王只能用黑雾抚摸着男孩的头顶,声音轻得仿佛呢喃:“现在,你回来了。”
布莱克越狱的消息在一瞬间家喻户晓,所有人都开始紧张兮兮地检查窗户和院门,甚至连花园也修剪成光秃秃的模样,就好像布莱克能够蹲在灌木丛里窥视谁一样。
不过说真的,布莱克还真在女贞路的一家麻瓜门外窥视过一个男孩。
但真正对这个消息感到惊恐的还是另外三个在不久之前曾经出现在阿兹卡班的人。卢修斯忍不住率先找到了蜘蛛尾巷十九号,把破木门拍得砰砰响,直到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一脸恼怒地从地下室爬上来,带着比布莱克还像杀人犯的表情打开门。
“伊凡。”
卢修斯气还没喘匀,就带着惊恐的表情说。
“福吉已经去过阿兹卡班了,如果他见到伊凡……”
斯内普说。
“那我们就完了。”
卢修斯接着说,随即他蹙起眉头,“但我们还没完。”
“而且魔法部肯定已经把阿兹卡班搜了个遍。”
斯内普说。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凝重起来。
“伊凡会跟布莱克一起逃出来了吗?”
卢修斯问。
斯内普的表情更吓人了:“布莱克?”
在眼神嗜血的魔药教授面前,马尔福奸商顿时矮了一截:“这个可能性恐怕……不小。听着西弗勒斯,我知道你跟布莱克有过节,但是我们必须先于所有人找到他们,如果伊凡被魔法部的人看见,或者哪怕有任何目击者……”
斯内普阴森森地回答:“我知道。”
卢修斯叹气:“这件事情要瞒着邓布利多吗?”
“如果他没认为伊凡呆在蜘蛛尾巷十九号每天等我回家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他谈谈。”
斯内普眉头拧起,无比烦躁地回答,“如果他能同意把伊凡关起来,我们还用得着去阿兹卡班?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许久之后,卢修斯轻轻叹了口气:“如果那个人回来……”
“那么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思考自己的立场。”
斯内普毫不留情地说。
“是吗?我能否有幸得知你现在的立场呢?”
卢修斯苦笑着问。
下一秒,破旧的木板门在距离他鼻尖儿一英寸的位置关上了。
当夜,像熊一样大的黑色影子轻巧地越过在木兰花新月街的一道矮墙,随即它停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蹲在一户人家的花园外。
即使有人在这个时候向窗外看,只要不瞧见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睛,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活物。大狗的皮毛完美地融入夜色中,像一尊等待着什么的雕像。
布莱克很苦恼。
不久之前,他的教子被好友从窗户外面开着会飞的车子接走了——这句话听起来相当猎奇,但……不得不说,亲眼见到这些会比听说更加猎奇。
他有点自豪,从这一点上来看,哈利和他的朋友们就像他的老朋友詹姆一样,无视法纪自由自在,想必在霍格沃茨里也会以违反校规为己任,这显然说明哈利继承了他父亲的优秀血统,钟爱一切与“找麻烦”
相关的课余活动。
时隔多年布莱克已经不认为自己当年是对的,但这并不影响他怀念那些青春飞扬的年代。
但问题是,如果哈利目前跟一群巫师住在一块儿,他怎么才能像现在一样隐匿在灌木丛中观察他呢。
从另一个角度讲,此时的布莱克也可以说是安全了许多。当哈利已经不再住在这个房子里,那么那些为了保护哈利而暗中布置的眼线——比如两条街以外的那位一身猫味儿的费格太太,也就能安心地在家里扎她的发网,而不必鬼鬼祟祟地窥视着自己小教子的私生活了。
纯黑的大狗微微思索了一下,突然轻盈地跃了起来,柔软的肉垫在街道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一闪而逝。
而不远处的女贞路四号,迎来了一位悄无声息的闯入者。
哈利房间所在的二楼窗户还没有修好,自从那些铁栏杆被一辆会飞的车子拖着拽掉以后,第二天早上几乎整条街的邻居都问候过他们家可怜的窗子,德思礼先生只好假笑着表示这是达力试图偷偷练习拳击时候不小心扯掉的——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那么有潜力,正准备送他去在这方面深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