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芍挥了挥手,叫仆妇把人从小门拖出去,最后还不忘和她说:“我当初刚到钟府的时候,不过带着一个丫鬟和几套换洗衣裳罢了。”
钟初棠不说话了,只是恨恨地望着她。
谢扶光看起来挺想再替钟晚芍抽人一耳光的,他有点嫌恶地问:“你这长姐有可能反抗她父亲吗?”
“不可能。”
钟晚芍答得一点没犹豫,“她已经过掼了锦衣玉食的贵人生活了,根本不知道也不想去试试靠自己怎么活着。”
说完,她转身离去。
在诗会里又待了一会儿,福州城内的书生们对于“词赋长城”
本尊连续七日都没有出现,很是失望。
钟晚芍看着一个少女与身边的恋人失落地说:“我还以为他会来呢,那写月亮的词我已经倒背如流很久啦。”
少年恋人安慰她:“文人才气高脾气怪者多,像那样才华的文人怕是百年也难出一两个,肯定是那种淡泊名利不问世俗之流嘛,等我们下次在夫子的课上拔的头筹,考中入弟的时候,说不定就又能遇到他啦。”
钟晚芍笑了一下,将袖笼中早已准备好的纸笺拿出来,叫来一个小孩,给了他五文钱,叫他丢到纸笔相公跟前的盘子里。
看着纸笔相公笑呵呵地接了,钟晚芍才转身出了门,福生拍卖行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对接。
半个时辰后,吴相公打开了最后一张荷花盘里的纸笺。
诗会现场许多书生和文人已经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回家了。
“是······是那时的笔迹!”
吴相公一声喊,大家都停下了动作。
那四十多岁的纸笔相公不知哪来的力气,一骨碌盘上了最高的桌子上,尽力将嗓门扯到最大:
“诸位诸位!都来听这《将进酒》,作者是······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林骈放下了手中痛饮的酒杯。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
绸缎商的故人摸着自己的白无声垂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那个之前在钟晚芍面前秀恩爱的书生爱侣拥抱在一起。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林赋羽在最高处坐直了自己随着年岁而佝偻的脊背。
······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在座所有人共同齐声高呼“与尔同销万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