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生拍卖行的大门,前面横着一辆极其华丽的马车,宽敞又大气。轿帘被人掀了起来,虞枝碎那张带着一点幼态和邪气的漂亮小脸露了出来。
来找我的?钟晚芍心道,不会这个时候来给男主找回场子吧?
虞枝碎看起来有点尴尬,似乎也没这么主动找人攀谈过,轻启红唇说道:“我是禄和拍卖行的负责人,这次没有承接你的拍卖是我手下人没眼光,你······你要多保重!”
钟晚芍看到那张美丽的小猫脸上遮不住的歉疚,轻笑着颔道:“多谢认可。等到年前我会自去门上拜访。”
虞枝碎张了张嘴,又气鼓鼓地闭上,这女人怎么回事,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有名的恶官盯上了?还年前?过年就剩一个月了,后年前能安稳脱身都要烧高香了。
钟晚芍道了谢便继续朝外走,刚过一个巷口,就有一队官兵涌了上来,为的那个装模作样拿了一张公文,当街喊道:
“钟府次女,非法行商,瞒报契税,至我福州城民营于不顾,御史下令,特此收押,延后再审。”
周围的百姓当即做鸟兽散,能躲的躲,能避的避。或者缩在商铺里,或者在酒楼桌上埋着头,只敢拿余光瞟着这里。
钟晚芍抬起了手,缓缓摘下了兜帽,那张如秋月般皎洁的脸露了出来,长眉似二月柳叶,眼眸萃玉含冰,在日头下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倒影,黑如云,没了兜帽的束缚乖顺地披散到柳腰上,就像崖下的黑泉,容色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站在那里,看着娇柔婉转轻易就能折断,却不知为什么更像一条撕不散的江水,越是磋磨越是能感觉到底下的汹涌。
有的人吧,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笑话,而有的人站在那里,只像一个压不垮的殉道者。
钟晚芍随手把兜帽丢在地上,一步步走到领头那人面前,道:“带路便是。”
“我绝不认罪!”
话语虽轻却掷地有声。
几名侍卫这才从惊艳、震撼中清醒,带队那人恼羞成怒地喊:“由不得你,带走!”
虞枝碎坐在马车上看着那女子和她的仆从被人押走了,后背挺得笔直,丝被吹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怔怔了半晌不说话。
“呸,狗官!”
街边一个饮茶的汉子不知怎的气得将茶杯砸在了地上。
“狗官!”
“狗官!”
“狗官!”
越来越多的人应和起来,声音都不敢大,只能刻意压着,但其中似乎混着一些不一样的,叫诸人兴奋的东西。
虞枝碎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想法,关上轿帘跟着咒骂一句“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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