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问籍武道“汝既知道此事,为何不早奏先帝呢”
籍武道“下官曾与掖庭令吾邱尊密商,他说下官官卑职小,恐防先帝难以见信,并惧因此惹祸。吾邱遵旋即病殁,下官孤掌难鸣,故而容忍至今。”
孔光、师丹二人听了,复摇头道“先朝之事,至今方始告,君先有罪,况且赵昭仪已经自杀,奉劝执事,可以休矣”
籍武听了,一想有理,便即退去,烧去奏折,也不再提。
不料事为司隶校尉解光所知,正好借端报倒赵氏子弟,得让傅太后一人尊荣,自己即有功劳。当下拜本进去,追劾赵昭仪合德,狠心辣手,害死皇嗣,非但中宫女史曹宫等,沉冤莫雪,此外得孕宫人,统被赵合德用药堕胎。赵合德惧罪自尽,未彰显戮。所有家属,仍任贵爵。国法何在,天理何存应请穷究云云。
哀帝见了此奏,也吃一惊,当下暗暗自忖道“合德已死,其余都是从犯,只有赵太后却有唆使嫌疑。便他对我有恩,我那时虽由祖母向四方运动,他若不肯成全,这事早成泡影,我现在不能不留些情面。”
哀帝想至此地,便一个人私自踱到赵太后宫中。赵太后忽见皇帝一人到来,慌忙阻止道“此屋十分肮脏,皇帝请到外室,我即出来奉陪。”
哀帝听了,退到外面。刚刚坐定,陡见一个标致小官,慌慌张张的从赵太后房中逃出。哀帝点点头叹道
“赵太后年事已高,尚有此等不规举动,无怪廷臣要参他了。我既有心维持,当然只好不问,让我暗暗讽示,请他改过。否则若被我的祖母知道,那就难了。”
哀帝一个人正在打他主意,已见赵太后搴帘出来。哀帝行礼之际,赵太后十分谦虚。相对坐下,赵太后道
“圣驾光临,实在简亵不恭”
哀帝道“母后何必客套儿臣现有一事,特来奏闻。”
说着,便将解光参折递与赵太后。赵太后接来一看,吓得花容变色道“这是无中生有之事,皇帝不可相信。”
哀帝道“臣儿本不相信,但是既有此折,臣儿不能不将赵姓外臣,稍事儆戒。不然,盈廷臣众,闹了起来,反于母后不利。”
赵太后道“我说赵昭仪决无此事,若有其事,先帝那时望子情切,岂肯默然不言”
赵太后说到此地,又向哀帝微笑道“我说赵昭仪即有其事,也是皇帝的功臣。”
哀帝听了,也现愧色道“此事不必多说。臣儿尚有一事,也要母后留意”
赵太后道“皇帝尽管请说,老身无不遵旨”
哀帝道“傅氏太后,耳皮甚软,肯信浮言;母后宫中,似乎不使外臣进来为妥。”
赵太后一听哀帝似讽似功之言,也将老脸一红道“皇帝善意,老身极端感激”
哀帝便即退出。次日视朝,寻了一件别事,将赵钦、赵诉夺爵,充戍辽西了事。
那时已经改元,号为建平元年。三公之中,缺少一人,朝臣多推光禄大夫傅喜。哀帝不知傅太后与傅喜不睦,以为重用傅喜,必得祖母欢心,即依群臣保荐,任傅喜为大司马,并封高武侯。当下郎中令冷褒,黄门郎段犹,看见傅喜位列三公,傅氏威权益盛,赶忙乘机献媚,博得傅太后快活,自己便好升官。于是联名上书,说是共皇太后与共皇后二位,不应冠以定陶二字,所有军马衣服,也该统统称皇,并宜为共皇立庙京师。哀帝不敢自决,便把71此奏交廷臣公议,是否可行。群臣谁肯来做恶人,个个随口附和。
独有大司空师丹出头抗议,大略是
古时圣王制礼,取法于天,故尊卑之礼明,则人伦之序正;人伦之序正,则乾坤得其位,而阴阳顺其节。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为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相埒,非所以明尊无二上之义也。定陶共皇号谥,前已定议,不得复改。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无爵父之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为士服,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远,故为共皇立后,奉承宗祀;今共皇上为一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可复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也,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臣丹谨上。
师丹这篇复议,真是至理名言只要稍知大体的无不赞同。所以那时丞相孔光,竟钦服得五体投地。就是他们傅氏门中的那位傅喜,也以师丹此论,面上看去似在反对,其实他的爱护共皇,实心实意,共皇真是有益,良非浅鲜
岂知朝房议论,早有佞臣报知傅太后。傅太后当下大雷霆道“别人犹可,怎么我们傅喜,反去附和人家”
可巧傅晏、傅商二人,含怒来见傅氏太后。傅晏先开口说道“我们傅氏门中,出了一个大大叛逆,太后知道否”
傅太后道“我正为此事生气。”
傅商接口道“这件事情,究是师丹破坏,我们快快先制人;不然,他和死者作对不算外,恐怕还要与我们生者开衅呢”
傅太后道“汝等快快出去,探知师丹那个贼人的过失,令人参奏,由我迫着皇帝办理就是。”
傅晏、傅商二人退出,明查暗访,闹了几天,可是一点找不着师丹的错处。后来好容易探到一件风流罪过,说是师丹此次的本章,未曾出奏以前,已由他的属吏抄示大众,于是即以不敬之罪,暗使党羽弹劾师丹。正是欲加之罪原容易,想去其人本不难。
不知哀帝对于此事,如何办理,且听下回分解。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