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弄明白孟听澜到底有没有听见他跟表妹说的那些话。
来到清风院,谢恒未等苏黛亲自前来迎接他,直接吩咐道:“把清风院所有当值的人都叫到这儿来,记住,是所有。”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苏黛耳中,她的心当下一紧,谢恒这是察觉到了。
不行,决不能让谢恒怀疑自己,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匆匆来到厅内,她先声夺人:“表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一下子动这么大的干戈?”
不安的谢恒恒眉扫了眼跟在苏黛身后进来的魏妈妈,见魏妈妈退下,他当即询道:“你可知孟听澜走的那日来了清风院?”
苏黛放在身前的手收紧了些,惊愕道:“怎么会?”
不待谢恒说话,她主动坦白:“你同我说族中已答应抬我为平妻,我心里替孩子高兴,我想着不能丢了你的脸面,便让魏妈妈把这院子修葺一番。”
眸中闪烁着泪光,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谢恒:“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院中的人本就不多,分派到每个人手上的活儿就多了起来。”
轻瞄了谢恒一眼,谢恒依旧沉着脸,她又道:“早知会惹下祸事,说什么我也不会重新布置我这院子。”
她所言非假,曲意迎合了多年才得了个准信,她自欢喜。
换院子不容易,修葺院子却无人说什么。
孟听澜离开谢家那日,无需她刻意安排,院子里也没什么人。
魏妈妈看到孟听澜直奔清风院而来,提前用眼神知会了她,她这才攥住机会刺激孟听澜。
一来可以彻底逼走孟听澜;二来能借孟听澜的手对付谢恒;三则能借此杀杀孟听澜的锐气,好让她消了心中对孟听澜的那口怨气。
谢恒哽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人很快被集齐,一番询问下,如先前那瘦妇人所言,仆妇们那日都在忙手头上的活儿,压根不知孟听澜到了清风院。
谢恒不掩周身戾气:“魏妈妈,你呢?”
魏妈妈扑通跪在地上:“厢房里缺一对花瓶,又一时找不到使唤的人,老奴只得亲自走一趟。”
谢恒怒甩衣袖:“滚。”
与此同时,孟听澜回到孟将军府,就屏退了丫鬟,一个人静默坐在院中。
孟四说,老军医随军回上京的次日就向陛下提出告老还乡,昨日已启程回老家蒲州。
告老还乡是老军医一早就决定好的,随军班师回朝前,老军医把一切都交给了徒弟马巍。
马巍既继承了老军医的衣钵,理该留在军营负责边境将士的康健,无法随军回上京。
故她想拿到用药记录,还得派人去边境走一趟。
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月,难道这两个月她就这么坐以待毙?
不,不行。
她不能把所有的希冀都放在用药记录上,如许大夫所言,那些都是常见药材。
要定死谢恒谋害父兄的罪,没有什么比谢恒亲口承认来得快捷。
谢恒不是傻子,绝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行。
孟听澜目露坚决,事在人为,谢恒能在松懈之下吐露一次,她就能想法子让谢恒泄露二次。
再则,她总觉着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哪怕谢恒对孟将军府再不满,也不该在与孟召交战的情况下对父兄下手。
说不定谢恒背后还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