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起身踱步到床前,好一会儿才问道:“张墨找的谁?”
“说是从乞丐窝里抓的乞丐,这种人死了也无人察觉。”
“恶妇与乞丐,绝配。”
言语间,谢恒面上全是快意。
这就是忤逆挑衅他的下场。
楼下,本杂乱的前厅已恢复原样,被扰了兴致的客人已重新落座,白衫男子也果然如他自己所言那般,包了前厅与偏厅所有客人的酒菜钱。
“哎,上楼去换衣服的妇人就是孟老将军一直养在乡下的独女吧?瞧那没见识的样子,不过一件新衣裳就挪不动道了,真丢孟老将军的脸。”
“亏得我先前还为她不平,觉得那谢少主不是个东西,现下我只替谢少主不忿,这不守妇道的妇人就该休了。”
“两位大哥说得不错,好人家的姑娘可不会轻易接受陌生男子的衣物。”
“此言差矣,这孟将军府早已不同往日,如今那妇人又把谢家得罪狠了,可不得为自己谋一条后路,否则日后谁来养活她?”
碧桃远远听见这些谈论,气得浑身发抖,快步冲上前怒道:“闭上你们的狗嘴,你们这些人空口白话污我家姑娘清白,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嘿,你这丫鬟怎么说话的,我们说错什么了?大家可都看着呢,你家姑娘不守妇道收了外男的衣物,上去换了两刻钟也没下来,谁知道她是去换衣裳,还是去干其他见不得人的事,你们说是不是,啊。”
“你胡说,”
碧桃双眼通红,抬手指着说话的中年男子,“跟我去见我家姑娘,你必须给我家姑娘道歉。”
不等中年男子回话,她又指向方才一起非议的人:“还有你们,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家姑娘道歉,否则你们就等着见官吧。”
中年男子笑着接过了话:“行啊,”
话锋一转,“先说好,这要是我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可怨不得我们。”
闻言,本还有些犹疑的人当即跟了上去。
其他人见有热闹看,纷纷放下手里的碗筷,一并跟着上了二楼。
眼瞧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天字二号厢房,却迟迟不见自家少主,谢六急得来回踱步。
唯恐会坏了少主的好事,他索性转身去寻张墨,也就是先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赠予孟听澜衣服的白衫男子。
张墨听完谢六所言,火速起身:“坏了。”
之前他就觉着把孟听澜引去天字二号厢房太过顺利,他以为是孟听澜未经世事,当下想来并非是孟听澜好骗,而是孟听澜已识破了少主的计划,顺势而为。
眼下他已顾不得事不成少主会追究,他只盼少主人没事。
要是少主真出了什么好歹,他头上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眼看去天字二号厢房的路被堵,张墨心里的不安又增了几分。
他伸手拉住一蓝衫男子,打听道:“兄台,你们这是?”
蓝衫男子见着张墨,热络道:“听前面的人说,厢房里的动静不小嘞,那丫鬟倒是个忠心的,死命拦着不要人进去,”
他压低了声音,“十有八九就是在干那事,这还青天白日呐,就……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兄台你的意思是孟,那姑娘在厢房里?”
“可不是,可怜了那谢少主,临了还得被恶心。”
张墨正欲说话,前面忽地传来一道惊呼声。
“快看,是孟娘子,厢房里的不是孟娘子。”
张墨扭头与谢六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挤入人群,拼命往前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