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韞知道,他快死了。
誰也救不了了。
這或是他最後一頓了。
他也想嘗嘗有味道的東西。
他接過碗,在宋叔期待的眼神下他夾了塊魚肉。
「少爺,怎麼樣?」
「好吃。」
傅清韞笑著說,被辣的眼尾泛紅。
「好吃就好……少爺多吃些。」
宋叔心裡澀澀的,但還是努力的從嘴角擠出笑容,臉上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嗯。」
傅清韞答他。
吃完飯後。
傅清韞忽然問宋叔,「彼岸花的花海要開了嗎?」
「要開了……就要開了,就這兩天。」宋叔說,「少爺再撐兩天吧,宋叔都沒見過彼岸花花海,宋叔也想見見世面。」
傅清韞笑著答他,「好。」
宋叔知道,這是敷衍。
傅清韞回書房寫了一封信遞給宋叔。
「宋叔,有勞替我送給父親。」
宋叔點點頭沒說什麼。
他習慣了。
這兩天,傅清韞總是和他交代後事。
一件件一樁樁,他給旁人留足了後路。
卻唯獨沒給自己留。
傅清韞說有些悶的慌,去了雲閣樓頂,宋叔在後面陪著他。
天上下了薄薄的雨。
風吹的他骨頭都在顫。
「宋叔,他為什麼還不來找我?」
明明,現在沒有什麼再能阻止他了。
也沒人再逼他結婚了。
更沒人會打他了。
他的阿禮不會再受傷了。
可他卻還不來找他。
「少爺……」
宋叔嗓子發啞。
這些天傅清韞將自己困在這裡,不去找殷禮。
宋叔知道,傅清韞從未有一刻放下過。
思念如巨浪,被壓得越緊,回潮的時候會更加洶湧澎湃。
傅清韞從口袋中的黑色檀木盒裡取出一顆黑色的藥。
他將藥塞入唇中。
他沒得選的。
也沒時間了。
他窮途末路了。
他再也見不到殷禮了。
「宋叔,我想去殷家看看。」
他轉眸對宋叔說,眼底漾著層層漣漪。
「好,宋叔送你去。」
傅清韞點頭,他回房間取出了被放在衣櫃最底層的紅黑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