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送给她喝。”
叶轻舟回答,语气平淡,好像没有一点割破皮肉的痛苦,且理之当然。
苍生一瞬间瞳孔放大,“喝?”
饮人血,餐人肉?这是什么歪门邪道?
“你不知道?”
叶轻舟抬眼,嗤笑,“我说你怎么敢拜她为师呢。”
终于见到叶轻舟的笑意,苍生却觉得汗毛直立,“什么……意思?”
“沉月溪身中剧毒,需要不时饮用少年之血,解除痛苦,维持容貌。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实则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妇,”
叶轻舟一边包扎好伤口,一边不疾不徐说,“她看我时日无多,一直想骗个新徒弟。偏你上赶着投胎,要拜她为师。”
苍生不敢相信,“沉月溪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改口叫沉月溪了?
问法却不甚让叶轻舟满意。
叶轻舟冷笑,“她怎么就不能是这样的人了?你跟她认识几天?你了解她什么?你以为她又为什么不要你的束脩?”
接连四问,愈发严厉,把苍生问得哑口无言。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们认识的时间确实不算长,这师也拜得太容易了。
只听叶轻舟接着说:“你若还不信,只要端着这碗血给她,看她喝不喝,不就明白了。”
苍生瞥了一眼桌上满到要溢出来的血,觉得可怖,手心全是汗,疑惑,“你为什么不跑?”
“她和我结了生死契,逃走只会死得更快。”
叶轻舟信口诌了个契名,见苍生一动不动,端起白玉碗,去给沉月溪送药。
“我若是你,就会趁她还没来得及动手——”
经过苍生身边时,叶轻舟好心给了个忠告,“赶紧走。”
苍生咽了口唾沫,见叶轻舟离开,悄悄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叶轻舟听得背后有蹩脚的跟踪脚步,进到沉月溪房间时,特意留了一线门。
屋内,沉月溪正在点银子。因半路带上了个苍生,本宽裕的盘缠不得不紧着点用。
哎,早知她该多和二师兄算点的,她太厚道了,沉月溪想。
只听哒一声,叶轻舟端上来满满一碗鲜红的液体,着实给沉月溪吓了一跳。
在此之前,沉月溪每次喝的真的是药。虽然加了血,细品有腥味,但至少看起来没破绽,甚至为了让沉月溪尝不出异样,药汤配得苦涩无比。
现今点破了,真是一点隐瞒都没有了。直接摆出来一碗血,真的很骇人呐。
只是以前有要喝这么多吗?这怕不是半年的剂量吧?叶轻舟不会是想毒死她完事吧?
叶轻舟近来心情确实不太好的样子,现在也是。不过换做任何人一个人,刚放一碗血也没办法好心情吧。
沉月溪整张脸皱起来,好言相商:“一定要这么喝吗?我有点……喝不下去……”
“我给你做一份毛血旺?”
叶轻舟面无表情地说。
沉月溪:“……”
是认真的还是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