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凌空抱起,徐徐朝着床榻而去,沉月溪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太对。叶轻舟把她抱到床上,顺着她的小腿摸到底,碰到鞋后跟,轻轻一拉,便脱了她的鞋,随手扔在鞋踏上,连码放的心思也不再有。一只鞋头歪斜,一只倒扣着。接着又扯了罗袜,自也没管,任其胡乱落在地上,堆出蔫巴巴的褶子。沉月溪莫名觉得有点凉,缩起了脚。叶轻舟一条腿站在床边,一条腿跪在床上,俯腰靠了过来,伸手揉着她的后颈,变相让她稍微抬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徐徐开始新一场亲吻。更为平缓、更为深入的一吻。坐在榻上的沉月溪却渐渐有点发蒙。神智像一卷线香,在慢慢燃尽,生成的烟雾,又将她的眼光熏得迷离。沉月溪不自觉抬手抱住了叶轻舟,碰到他光光的背膀。腹部一松,是腰带被解开,裙子开始往下掉。男人的吻,也缠绵到了她下巴、颈项。沉月溪伸长着脖子,似是在躲避,更像在方便他吻。她那将要燃尽的神思,全是春宫图上痴痴缠缠的角色、天香楼里卿卿我我的男女、蛇涎香中晕晕乎乎的他们。她不知道是因为眼下的亲吻,还是想到那些事,心跳飞快。她好似不太清醒,又十分清醒,清醒地知道后续之事——男人匍匐在女人身上,阳根插进阴穴里,来回杵,杵出浆来。她好像摸到过,他那根长物,有一握之粗。以为早已刻意忘却的触感,仿佛又回到了微蜷的手中。沉月溪摊平了掌,推了推叶轻舟,没推开,嗓音有点紧,“小叶子,要不然……要不然咱们换一天吧。行不行?”
“不行。”
叶轻舟捉住她的手,拒绝得直接了当,应声却暧昧不清,像一块沉入水底的璧玉,沉闷低哑,只隐隐保留了一点玉的朗润。沉月溪却无暇细赏,提醒:“你身上还有伤。”
“好了。”
他回答,浑然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还顺手解开了女子衣衫的系带——是单翅结,轻轻拉住余量短的那根带子,就开了。沉月溪只会两种笨方法打蝴蝶结,嫌麻烦,一般不系。闻言,沉月溪倒有些想笑了,轻轻按了一下叶轻舟腰处伤口周围,戏谑:“好了?”
“呃!”
倒也不是很痛,但有点突如其来,让叶轻舟不禁闷哼了一声。叶轻舟不忿,在沉月溪颈侧也咬了一口,毫不留情,瞬间就教沉月溪啼吟了一声。“嗯,痛……”
她不满道,锤了叶轻舟一下。那……他轻一点。否则真的会被她踹下去。叶轻舟想着,平复了一下心底的急躁,舔了舔自己咬过的那处。历城初冬新雪似的薄嫩肌肤,融化在他唇舌间,点出点点梅花瘢痕。“师父……”
他闻到了,浸透在她肌理的味道,就说了出来,“你好香……”
每一个字都裹着浓重的鼻音,轻微的气声,越来越哑。“刚洗了澡,”
沉月溪有点脸烧,嗔道,“不许这么叫我。”
别用这样的声音叫她师父。哪有做这种事的师徒。“那叫什么?”
叶轻舟抿住沉月溪鲜红欲滴的耳垂,就如抿含一颗小枣,催促她的答案,“嗯?”
他该叫她什么?她想他叫她什么?沉月溪、月溪……怎么叫都不对。他们习惯了彼此间的称呼,临时更换更不对劲。“都别叫。”
沉月溪蛮横道,晃了晃头,试图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他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耳窝,又烫又痒。蛮不讲理,说的是她。叶轻舟从胸膛深处憋出一阵狭促而低沉的笑,嗯了一声,状似答应。像是达成了某种交易,一个不乱动,一个不乱喊。这算什么交易,只是她在一味退让而已,沉月溪后知后觉。她似在以身饲狼。青年气血鼎沸,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热量,把她扑倒在床上,猛兽一样一口一口啃咬吮吸着她的脖子,不放过一寸,仿佛那里真的存在什么香腺气味,能抚慰情动的燥热。不能,一点也不能,甚至会摩擦出更浓郁的情欲,要将叶轻舟溺毙。如此乐此不疲,如此目酣神醉,只是想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痕迹与气息,以昭示这份从属。她属于他,抑或他属于她,都可以。他要将她从白雪般的衣服里剐出来,剔出一个完整、无暇的人儿,再在上面千磨万凿,琢出一个尽是他痕迹的沉月溪。拉扯间,女子衣衫被褪下,露出圆润凝腻的膀子,轻薄洁白的胸衣——只比那纱布略厚一点,仿佛可以看到底下殷红的乳晕。而头,已经硬了挺了,顶起一点。叶轻舟眼神一暗,将手插入她后背与床榻的间隙,托住她的背,向上,沉声道:“抬一下。”
让他脱掉。被托于掌中的沉月溪似被灌了一海的欲泉情酒,眼饧骨软。她扬手勾住叶轻舟的脖子,镯子铛铛滑到半臂处,依言拱起腰,但仅仅一点,只够他活动手指。一半羞赧,一半故意。叶轻舟也不急,手掌贴着她光洁的背游走,最终找到复杂系带的头,扯脱,随手扔到了不知何处。赤条相见。沉月溪下意识收手拢胸。还未捂住,便被叶轻舟抓住了手腕,又俯首啄吻了她几下,半哄半骗地把她的手又勾回到他肩上。“好看。”
他说,绝对诚心的称赞。练剑数十载,沉月溪身上的肉都是匀称紧致的,唯有一对乳,酥软细腻,白如凝脂,而峰首赭红。晕很小,可能只有两个指甲盖那么大。似一朵倒扣的虞美人,鲜嫩而娇艳。仿佛一种本能反应,完全没有思考,叶轻舟伸出手,盖在了沉月溪一侧乳上。合拢一掌。天造地设。他心悦于这天衣无缝的契合,下意识挤了挤、揉了揉。手上丰盈团圆的软肉被塑成任意形状,而尖儿愈发挺硬,像粒石头。他将大拇指按在膨大如豆的尖儿上,随意比较了一下——真的没有他两个指甲盖大,堪堪盖住。想着,叶轻舟指尖压了压美人花托,又拨了拨。“嗯……”
沉月溪嘤咛了一声,手臂圈着叶轻舟的脖子,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抠着他颈后微凸的脊骨。他低头时才会稍微显现出来,薄硬的骨骼轮廓。沉月溪未曾被这样抚摸撩拨过,玩味一样耍弄。她平时洗澡也会摸到自己的胸乳,但不会捏,更不会捏着那头转,像在碾一株花。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痒,好像有虫子在爬——也许是那条懒虫醒了,开始啃噬她的骨肉。这怪异的感觉太深郁,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挠也挠不到,抓也抓不住,只能叫他,哀叹一样,余音悠长:“小叶子……”
却不是想叫他停,而是……想要更多。沉月溪羞耻地想到,手上的力气更加大了几分,在青年的背上抓出一道道红痕。飞鸿踏过雪泥地一般,斑驳,狼藉。他的背,她的乳,蹂躏处透出一样的惨红。美丽的虞美人,更添一层妍丽,透出罂粟一样惑人的色泽。合该被咬一口。顺势,叶轻舟低下头,衔住了虞美人的花房。“唔……”
沉月溪情不自禁伸长了颈,挺起了腰,将自己送出了更多。潮热的口腔,湿软的舌尖,裹着、舔着她的乳首,时不时会用牙齿刮一下。一时软围,一时硬咬。痒意霎时喷发,沉月溪用力按着叶轻舟的脑袋,缩起肩膀,微微抖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袭遍全身,像干燥秋冬猝不及防的电,又像春夏月夜狂涌而来的潮,身体麻痹,呼吸急促。这就是她要的更多,却远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外,刺人骨髓。沉月溪彷徨地抱住身上的叶轻舟,不让他继续,也不让他离开。就这样拥抱着,良久没有说话。叶轻舟吃不准沉月溪的意思,微微撑起身体,问:“怎么了?”
深红的发带已经松脱,古墨一样的发半扎半撒,柳丝般垂落到身前,掩着微微上挑的眼尾,清冷孤净不足,而凌乱放浪有余。她可能也好不到哪去。沉月溪眼睛瞥向别处,咬了咬唇,回答:“难受。”
这个词太笼统,所有难以形容的感觉都可以扔进去。但应该不是那种不好的难受。叶轻舟看她方才,有点像是自己愉悦射精时的那种颤抖。想着,叶轻舟默默探手向下,摸到了她腿心。沉月溪一下闭紧了腿,还是被叶轻舟摸了一把。湿的。质地也很像他自渎时分泌的前液,清亮滑腻,只是更稀一点。但湿意很浅,只指头一点沾上了些许,在摇曳的烛火下闪出粼粼的光。这就是她的难受——瘙痒,空虚,又有短暂的满足,混成一团,变成玉露,流淌出来。女人和男人不一样,没有那样外显的需求,在接触男女之事之前,甚至可能不曾接触欲望,何况疏解欲望。加之仙门弟子的身份,更要清心寡欲。沉月溪第一次接触这些强烈的感觉,有羞怯畏惧,同时又从中体会到了某种舒畅。但她不可能和叶轻舟说这些轻浮,不,淫乱的话。所以她就安静地抱着他,不进,不退。默然着的叶轻舟轻轻碾了碾指腹已快被凉夜风干的湿痕,嘴角抑制不住上浮。幅度很小,但仍可以感受到其中促狭的笑意。她比他以为的,要更不懂男女之爱。光知道男人要硬要射,不知道女人会湿会抖。架子上那本书,她应当没看到第七页。放纵昏惑谓淫,混沌随性谓乱,男女之事,无外乎“淫乱”
二字。“没事的。”
叶轻舟安慰道,把膝盖卡进了沉月溪紧夹的腿间,徐徐往上推,迫使她分开了双腿,且无法闭合。没有任何犹豫或徘徊,目的明确,叶轻舟把手伸向沉月溪腿间玉户。叁根指头,冰凉凉,不知是不是因为指尖水意蒸发带走了热量,抑或是她那处太热。沉月溪感觉到,下意识并腿,却碰到叶轻舟阻挠的膝盖。一息之间,修长的中指,已贴着两瓣花唇的缝挤了进去,自上至下碾了碾。沉月溪倒吸了一口气,捉住他的腕子,攒眉制止:“不要。”
叶轻舟眸色幽深,瞳光安固,嘴唇上下轻轻碰了两下:“不许……不要。”
或许他有更为委婉温柔的表达,哪怕重复一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