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車窗隨著按鈕按下?,緩慢地往下?滑落。
然而?也是這時,車窗外?不遠處的女人被人拍了下?肩膀。
「要火化了,你要過去嗎?」余時年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許婠轉身回頭,思緒轉換間,果斷道:「去。」也許口罩男會在那裡。
女人徑直轉身離開,覃安抬了下?眼?,目送著許婠的背影,車窗又?緩緩升了起來。
……
一個?小時的排隊,依照時間終於排到了葛東。
葛東的遺像是鄒瑤捧著出來的。余時年應該已經跟她提過牛建平的事,女人的眼?里多了堅定少了迷茫。
這個?點進行火化的人並?不少,一波家屬目送完親人火化完畢,另一波又?掐著點進去。
許婠一直沒有上前,余時年默不作聲地陪她站在能看?見火化室內的位置,氣氛顯得有些低迷。
「大概十二三歲的時候,徐婠就成了孤兒……」
姜茂的話?冷不丁地從記憶的角落冒了出來。
十二三歲……
「許婠的父母早逝。她沒能在被家人愛護的環境下?成長,已經是一種遺憾……」
余時年沒見過十二三歲時的許婠,但他想,不管是許婠還是徐婠,在獨自一人面對這樣的場景時,心裡翻湧的情緒大概無人能真正體會。
很多時候「感同身受」幾個?字並?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
余時年的眉細微地蹙成一團,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牛建平的事,我跟鄒瑤提過一些。」
鄒瑤始終不願相信爆炸是由剃鬚刀老化引起的事故,余時年是在後來才?反應過來,對方那般固執,與其說是不願相信,倒不如說是那樣的原因對鄒瑤來說太過殘忍。
她心裡是否曾認為摯愛是因她所失?余時年不得而?知。
「也許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不算壞事。」至少因為牛建平的存在,鄒瑤心裡能好過一些。
雖然余時年知道,他心裡這種想法不過是飲鴆止渴,並?不正確。
「你說的也沒錯。」許婠突然接話?。
「?」余時年還沒反應過來。
「對於有些人來說,活著需要一個?目標,也需要一些期盼。」許婠說,又?皺眉掃了余時年一眼?,「你幹嘛這樣看?我?」一副她好像需要人安慰的表情……
許婠覺得莫名,心底卻隱隱有個?聲音在說——
但她不需要。
她不會因為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