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之苦嘆道:「父親,我劉家何時變得如此忍氣吞聲,不堪一擊了?若真有危難,還有孩兒呢!」劉一照回過身來拍拍他的肩膀:「秀之,為父知你的脾氣,但是切記,凡事不可魯莽,必須謹慎為之。」似安慰地笑道:「好了,你不必太過擔心,興許嚴亮此番前來不過是代季煥來問候一聲,並無什麼圖謀。」
劉秀之道:「哼,我看未必那麼簡單。父親,今夜不如讓我和你一同赴約!」劉一照搖頭道:「不可,你在家等我回來,若明日午時我還不回來,你便帶著你母親和妻兒去外地躲避一陣。切忌魯莽行事,聽見了沒有?」劉秀之只得點頭答應,並告退。
林寒初心中思慮,看來下午劉一照見的客人就是嚴亮,想必他這次來者不善。要讓劉一照單獨外出赴約,還不許劉秀之跟從。這樣做的目的不是要談一些極其隱秘的事,就是要對劉一照不利。
已近子時。林寒初見劉一照從牆上取下一把佩劍,便匆匆出門。林寒初怕跟在他身後會被他發現,便離開了好大一段距離,好在半夜路上沒有行人,便一路隨至昨日他們遊玩過的萬佛寺高塔。
塔內空空堂堂,一片漆黑。與白日裡的巍峨宏偉氣勢相比,這高塔在半夜看起來陰森恐怖。只見劉一朝在塔前停了下來,對著高塔喊了一聲:「嚴兄,劉某已來赴約,請出來一見。」
四下並沒有任何聲音,等了片刻,只見那塔的二層突然亮起了一點微光。那火光隨著風搖曳起來,伴著呼呼的風聲,比漆黑之時顯得更加可怖。劉一照提劍走上二層,林寒初也尾隨其後,腳下異常小心,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高塔二層的西面擺放著一個佛台,上面三尊碩大頂天的佛像靠壁而立。只見那佛台上點了一盞油燈,一個人面對佛像而立。聽見劉一照上來之後,他回過身來,正是嚴亮。只聽嚴亮清清楚楚地說道:「都承旨大人,果然言而有信啊!」
劉一照慢慢走上前去,冷冷回他:「劉某隻是一介平民,這都承旨之職與我已沒有半分干係。還請嚴副掌門不要胡亂稱呼。我寄舒山莊素來與貴派並無來往,不知此番嚴副掌門親自前來,有何賜教,還請明示!」嚴亮端起佛台前地油燈,又點亮了幾根蠟燭,頓時塔內明亮了許多。只聽他不緩不慢地道:「哈哈,劉莊主莫要謙虛,二十年前您曾任神宗一朝樞密院都承旨,又是王安石的得力幹將,合力推進變法,這豐功偉績怎麼能說忘就忘呢?」劉一照頓了一頓:「前朝舊事,不提也罷。還請嚴副掌門開門見山,此次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嚴亮假意笑道:「劉莊主果然快人快語,那嚴某也就不多廢話了。本次嚴某乃奉季掌門之命,前來和劉莊主聊一聊二十年前的舊事。」此言一出,劉一照防備地朝後退了一步,他眯起眼打量嚴亮,說道:「怎麼,季掌門也對這些陳年往事如此感興嗎?恕劉某人年紀大了,二十年前的事了,劉某早已不記得了。」
嚴亮道:「哦?劉莊主當真不記得了嗎?這二十年前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但是於你們這些親身參與的人而言,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忘的吧,若你現在記不起來,那季掌門自有辦法讓你記起來。」劉一照仰天笑道:「我倒要看看這季掌門能拿我怎樣!難怪,我想這烈鷹門為何興師動眾從建州一路趕到襄州去殲滅承天教,若真是為武林除害,那倒也是大功一件。如今想來,劉某算是明白了,你們去殺林擎,不惜以性命相逼,原來也只不過是為了追查那件事!我猜得不錯吧?」在燭光下,他兩眼怒視嚴亮,神情忿恨不已。
嚴亮冷笑一聲,道:「哼,林擎他作惡多端,罪有應得罷了。他死前還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死不開口,那季掌門也只好送他去見閻王了!」他頓了頓,收t?齊兇橫的口氣,又對劉一照說:「劉莊主,我好言相勸,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是把知道的說出來吧。」
劉一照慘然道:「想當年,我也曾與林擎一同在朝,他一身好武藝,為人耿直仗義。只是從那次巨變之後才鬧得性情大變,不惜殺人潛逃,後來還自立邪教,這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林寒初聽著兩人的對話,雖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但心中早已頗為震驚。不想這劉一照竟然是父親的故人,而父親在二十年前居然還曾在朝廷為官,這些是她出生以來從未聽父親提過的。另外,她又聽到嚴亮說在父親死前曾逼問過二十年前的一些秘密,這個秘密,會不會與父親告訴齊望亭的那兩句詩有關呢?那個秘密又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烈鷹門要如此大費周章地竊取這個秘密,之前是自己的父親,如今又是劉一照,到底還有多少人被涉及到了這件事情之中?烈鷹門如此處心積慮地整個江湖懸賞自己,是否也與這個秘密有關係呢?她腦中閃出了許許多多個問題,她知道,劉一照必定是知道當年隱情的關鍵所在。她定了定神,仔細聽下去。
劉一照接著說:「本來貴教與承天教的瓜葛,我劉某無心過問。加上我退隱朝廷多年,早已不理政事。只是如今得知,你烈鷹門存心不良,這事我不能坐視不管。至於你們處心積慮想知道的那件事,我曾答應過王荊公,絕對不能向奸邪之徒透露絲毫,你們還是早日死了這條心吧!」說著他冷不防已經拔出佩劍,朝嚴亮胸口一劍直刺過去。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