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慎行的声音阴沉的传进许雅的耳朵里,撞进她的心里,可她的眼神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穆谨言死了,他死了。。。。。。何慎行却还活得好好的,居高临下的威胁她、控制她。
深深的绝望袭击了许雅,她用尽全力打开了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坐起身子狠狠的推了何慎行一把。
“谨言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你的阴谋是不是达到了?”
她紧紧的攥紧被子,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几乎是嘶吼出声,“卑鄙!”
何慎行对突如其来的一打一推没有防备,他手上忽的一痛,向后踉跄了一步方才站稳。他看着许雅苍白的脸,眼眶却是哭得鲜红,若非是眼睛里烈烈如火的恨意,她此刻的样子该是楚楚动人的。
可此刻她就是个浑身是刺的刺猬。
“我有什么阴谋?”
何慎行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女人,站在床前暂时没有再靠近一步,他继续说道:“小雅,你精神崩溃失常了,死去的是穆家的私生子何慎行,而不是穆谨言。”
男人向前走了两步,仍然没有靠得太近的俯视着她,沉声继续说道:“穆谨言现在就站在你面前,我才是穆谨言。”
许雅抬手就要给他一个巴掌,就被何慎行一下捉住了。她瞪着眼前这个冒牌货,骂道:“你害死谨言,现在还想把我强行变成精神病?何慎行,你真是卑鄙无耻!你真是卑鄙无耻!”
许雅两手都被何慎行攥着手腕,她连腿也挣动起来,嘴里仍然大声地骂着。
“你别逼我绑你。”
何慎行丝毫未有慌乱,言语里却又些低沉的威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可以判定为失常了。”
许雅仍然红着眼挣扎,何慎行扯下领带绑住了她的双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强行捏开她的嘴巴连水带药的灌了下去。
水在挣扎的剧烈晃动里弄湿了被单,弄湿了何慎行的袖口,更大片的泼在许雅丝薄的睡衣上。
何慎行皱起眉头,解开了绑着的领带,起身离开。
许雅张口想骂他两句,却张了张嘴骂得极其小声,浓浓的睡意排山倒海般吞没了许雅。
再醒来时,卧室内已空无一人。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回想着所有的事情,仍然是思绪杂乱,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何慎行的不怀好意。
正在许雅冥想之时,门忽然开了。
来的人不是何慎行,而是穆谨言的父亲穆成昆。
“小雅,身体怎么样?医生说你情绪不稳定,太激动了。”
穆成昆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踱步到床边坐下,关怀的问道。
“我没事,爸。”
许雅虚弱的回了一句,看着穆成昆,“现在这个所谓的穆谨言,他不是谨言,他冒充谨言一定有目的。爸,你要小心他。”
“胡说什么呢,是不是气糊涂了。”
穆成昆皱了皱眉,“谨言工作很辛苦,明天还要出差,你可不能再胡闹给谨言制造麻烦了。他哪里做得不够好,你作为妻子,也要多担待些,清不清楚?”
“他。。。。。。他真的不是穆谨言!”
许雅有些急了,从床上坐起来,侧着身子面朝穆成昆,“谨言死了,医院说他死于车祸但我不信,他现在就顶着何慎行的名字葬在墓园里。”
许雅越发颤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何慎行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瞒天过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谨言长了一样的脸。兴许是他整容了,整成了谨言的样子。。。。。。但整得仓促,遗漏了胎记被我发现,甚至有可能有其他地方也能看出来他们长得不一样也说不定。。。。。。说是出差,说不定是去销毁整容的证据,然后修复他身上复制谨言的瑕疵,顶着他的名字拿到穆家的财产,得到名誉权力和金钱。”
她说了一大堆,东一句西一句勉强的凑成一段话,声音里都是颤碎的恐惧与厌恶。
穆成昆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漠然的情绪藏在眼底没有露出来,看上去倒像是对儿媳妇冥顽不灵走不出心理障碍感到头疼与无奈。
“谨言没有整容,他们两个本来就长得一模一样,他去出差,就是真的去出差了。”
穆成昆坐在床边,手抚在腿上,审视的目光警惕的扫过许雅,“放眼当下,小雅。现在死的是何慎行,谨言就好好的活着,他就是穆谨言,我穆成昆承认的儿子。不要再胡乱怀疑猜测了,你好好保重身体吧。”
穆成昆模糊不清的态度反复回避着这个问题,他说到最后竟然语气也强硬了起来。冷哼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朝着许雅说道,“你要想清楚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要做无谓的事情浪费时间。”
许雅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本来她已经察觉到穆成昆的刻意糊弄,但是让许雅没想到的是,穆成昆不仅仅是回避不去谈这个问题,也不仅是不相信什么。他甚至连那样的冷硬的口气都用了,不就是为了逼自己接受何慎行就是穆谨言吗?
他们。。。。。。是一伙的。穆谨言的父亲穆成昆和何慎行那个男人竟然是一伙的!
许雅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她缓了很久试图消化这件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里。而穆成昆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了,何慎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床边放着一个整理好了20寸银色小行李箱。
“祝我成为寡妇,看你一去不回。”
许雅淡淡的一字一顿,用最恶毒的诅咒朝向何慎行,然后在床的一侧翻了个身,缩紧身体与男人隔着一大段距离,便慢慢睡着了。
男人稍稍挑眉收下了她的恶毒祝愿,自顾自的洗澡上床睡觉。
两个人中间空了一个多人的宽度,但谁也没有靠近一步。
第二天,何慎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