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的姜虞混混沌沌两日,一场雨下透了泥土,空气里都是青草的味道。
小鞠守在姜虞身边,昨日陪着小姐哭了好久,恨自己在这关键的时间里没能陪在她和凡羡身边,誓今后不论姜虞去哪,她都要跟随左右。
“你和那教书先生怎样了?”
姜虞想在出国前确定这件事,不想小鞠跟着自己,想要她有自己的生活。
“就那样吧,还不至于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小鞠知道姜虞的心思,但她心意已决,是定要跟着她出国的。
姜虞不再多问,独自一人去了祠堂,长跪不起,直到午饭时间小鞠来叫她。
“我许久未见令妈妈和阿蝶,这两人是离开庄子了么?”
姜虞颇有些好奇。
“我问过教长姑姑,两人很早之前请了长假回了老家,据说下个月才会回来,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只是问问,你和姑姑说一声,她二人可以不必再回梨阁,契约解除,另外再支付一笔费用,算作两人多年来的……劳苦。”
姜虞大约记得令妈妈留在梨阁的契约快要到期。
“好。”
原本姜虞想把佟悦接来小住,可她还没调整好心态,只怕见了佟悦,又想起凡羡,搞不好还会影响她和佟悦之间的关系。
飞往墨州的飞机已经落地。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姜虞多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回到最初。
背包里装着手抄经还有两块香茶和一些手稿,在梨阁的一周,她将大多数时间投入在手抄经上。
飞机一落地,姜虞打车直奔墓园。
天气不错,春意盎然。
手抄经在火焰中燃烧殆尽,缕缕青烟飘向远方。
墓前的香茶和梨花正新鲜,可是生命却要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姜虞伫立良久,时间正值午间,她嘱咐小鞠回轲湖旅馆,至于她自己则打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今天距离凡羡入狱一个整月,姜虞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因为她申请探监再次被凡羡拒绝。
长椅上的姜虞垂头丧气,却又不想离开,足足待了近两个小时,直到巫疆的司机开车来接她。
“姜小姐,先生知您今日回墨州,特意让我来接您去蜃山的工厂。”
司机毕恭毕敬。
蜃山工厂是巫疆的财库,也是墨州的纳税大户,为墨州贡献了不计其数的gdp,它背后的老板并不是巫疆,而是另有其人,只是如今的大权都在巫疆手中,具体情况很少有人清楚。
巫疆的穷追不舍一直是姜虞头疼的事,他明知自己不可能接受他,偏偏还要纠缠。
蜃山工厂坐落墨州城西北部,若再往北去,便是冻谷。
巫疆设宴,他深知姜虞喜东方菜肴,特意花大价钱请了名厨过来专门做菜给姜虞一人。
“是不合胃口吗?见你吃得极少。”
巫疆轻轻搂过站在窗前看雨的姜虞,心里软的像一面湖,因她在而泛起涟漪。
“你能不要在我身上花费时间么?你知我的心早已装不下旁人了。”
姜虞颇有些无奈,因他。
“可我甘愿为你付出所有,不惜一切。”
是的,他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姜虞不语,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我可以留下吗?今晚。”
巫疆渴望得到她,哪怕只有她的身体,他真的迫切想要。
“可以,但我会离开这里。”
她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勉强自己。
春雨绵绵,夜里窗外的芭蕉正冒着新叶。
姜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紧蹙的眉,一副痛苦的模样,然后从梦中惊醒,久久没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