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江城大学,香樟树两侧的草丛中渐有窸窣虫声。
8月中旬,暑气正旺,叶凝双整具身体却如同刚从冷藏库中捞出来般冰冷。
头晕沉沉的,花了许多时间才将方才那通电话里的信息消化掉。
待到稍稍清醒过来时,已经出了江大校门,到了几条街外的sa门前。
这是江城人气最旺的酒吧,没有之一。
凝双不由顿足。
她在江大,从本硕连读到毕业留校,7这年间,从没来过这儿。
这是第一回。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在炽热、潮湿而又凌乱无序的这一天,内心有声音不断引诱她——
进去吧,喝一杯。
她习惯性地将鬓角微微汗湿的丝拢至耳后,深吸口气,最终跨进门。
凝双没什么拼酒、蹦迪的经验,进来后直奔吧台。
动作生涩地坐上卡座,一旁黑着长脸的服务员粗鲁地递上酒单,将凝双吓了一跳。
叶凝双素来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四周,又细细低头看向酒水单。
但余光看到,身旁这个长脸服务员,紧盯着她,似乎嫌她这样慢的姿态,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于是,担心会被恶狠狠地催促,甚至没来得及点开手机查一查该喝什么,就仓促道,“长岛冰茶,谢谢。”
这是叶凝双第一次来酒吧,以泄情绪为目的。
一个人,一个24岁的女人,很清楚,安全第一,即便是泄情绪,自己也不能喝得烂醉,因此就点了杯“冰茶”
来。
可凝双不知道,长岛冰茶不是茶。
是尝起来不错,但度数高、后劲大的烈酒。
刚开始营业,人很少,饮品很快送上来。
凝双低头饮啜,刚入口,酸酸甜甜。
太渴了,她举杯饮尽,又抬头:“再来一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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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白、席飞羽同其他一行朋友来到sa时,是晚上9点左右。
由于席飞羽即将远赴英国,读艺术设计的大学,因此,这些天内,几乎每天都以此为由从爹妈那扣点钱,请这些朋友聚聚,和那群朋友玩玩。
今天是高中时玩的不错的几个哥们,席飞羽先是请了顿晚饭,又财大气粗地在sa订了包厢。
大都是刚成年的年纪,几乎都是次来。
没多久,包厢内又进来了几个年轻女人蹭酒,淡妆浓抹,袅袅婷婷。
新奇感与刺激感不断上涌,几个毛头小子很快陷入酒与美色的热情中。 除了林舟白。
白衣黑裤,独坐在沙角落,手中是杯鸡尾酒,不时抿上一口,一如既往的冷冽,自带生人勿进的气场。
新进来几个女人时,他连眼都没抬。
席飞羽看在眼里,知道他从小就这性子,就今天也是自己强拉过来的,于是任他去了。
包厢内气氛热络,聒噪的调笑声,听得人心躁。
喝完杯中酒,林舟白放下杯子,走出包厢。
而此时,大厅内气氛也正热烈,舞池里男男女女热切扭动,角落里昏暗处有人热烈亲吻与抚摸。
饮食男女,活色生香。
他移开视线,目光瞥到几步外的吧台,赫然正有个光头男人,色眯眯扶着个白衣女人站起来。
女人醉醺醺,整个身体软塌塌地贴在男人身上。
很明显,即将被捡尸。
林舟白不是有正义感的人。
但不知为何,只觉着哪里有些不对。
昏黄灯光,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他克制不住,又往那里看去。
下一刻,只觉热血上涌,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