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接一杯地喝,说仇人
说仁义理信,有人曾经讥笑你
装着一副高尚的样子
其实我的兄弟都在
有的干农活,有的在外面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
不像我,神情黯然
直到月亮白,两腿软
我还是回到山上,我渴望回到山上
喝山泉,吃野果
然后埋掉我那
在空气里轻浮了几十年的身子。
腊月
这是一个聊无生气的年月
看着门前的草木,提着光线,敲打死在地上的影子
这多像一个残酷的刑期
我一天比一天兴奋。很多个夜晚,我揣着火车的鸣叫睡去
那坐在麻将桌上的人
从隔壁偷走我的枕木
异乡,墙壁,干燥的头
岁末之之。有人锦衣夜行,有人辗转反侧
我们何其相似。在尘世,形同虚设。
回家的路
我们曾点燃自己影子,穿越那里
清冷的夜空,被乌云推倒
卷曲的蛇,雨水浸湿的竹叶
新鲜的土洞,以及裸露在地面的竹根
它们谦卑,无畏,布衣素食;
偶尔似有叔父扛着锄头
叼着草烟,传来死去已久的咳嗽
雨水降临,路基渐渐稀松,生满褐色的菌子
乡村的狗吠,一声比一声虚脱
或许某一天,我们再次穿越
会被锋利的竹根刺伤,像那些青石
伏在竹林里,每晚
传出幽暗的声音,我似曾听到。
2oo7-1-28
傍晚
沿着小路,我曾试图搬走那片树阴
面对砖瓦房里鸡飞狗跳的世俗生活
云朵低沉不语,我何况不是如此。
乡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炊烟下
这样上好的时候,适合身体里的疾
不要作。想起村外的河沟,有几只水鸟;
有几朵散云,乌黑亮,躺着一动不动。
落日的余晖像渲染的油布